然后三辆马车就堵到了他的牛鼻子前面,马车里随后也跳下来三名官员。
官员各自通报姓名,正是王羲之要找的徐龛、周扶和周默。
王羲之隔着帘子看着三个人,传言说他们三人不和,看来也只是传言。
“三位太守,学生奉王命途径贵地,不必行此大礼,一来是不合规矩,二来学生也受不起。”
周扶和徐龛相互看了看,然后用手指捅了捅身前半步的周默。
周默会意上前,亲自去撩起车帘,命人搬来下马凳,陪着笑脸在一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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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下官不懂规矩,实在是公子声名远播,大家都是自发的慕名而来,想看一看这江南第一才子的容貌。还望公子勿怪。”
“哦?怎么,你们也要和江州的人一样,看杀卫玠?把我活活看死在城外?”
“不敢,下官等人久不闻圣谕,得闻晋王中兴改元,本想着前去朝贺,可又怕江南的吴人对咱们有什么偏见,到时候造成不必要的误会,那岂不是便宜了虎视眈眈的胡奴?”
“三位太守,赤胆忠心,保境安民,世所共知,谁敢挑你们的毛病,王家首先就不答应,这太守你们就安安稳稳的当,谁要是不服气,就派他去触触石虎的霉头。”
“咱们就等公子这句话哪,这些天咱们三人诚惶诚恐,就怕这做少了,被御史说是懒政,做多了,又被说暴政。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
“哦?这么说,你和后面两位都商量好了?想必之前给郗鉴的军粮,也是你们三位商量好了才劫走的吧?”
“误会啊,公子,这可是天大的误会,这都是那些该死的吴人编出来陷害我等的谎言,公子可千万不能听信。”
“你就打算把我劫在城外,听你诉苦?”
周默扇了自己一个巴掌,说道,
“你看下官这个急性子,也是被人冤枉怕了,快快快,都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公子换车进城?”
一行人众星捧月一般进了城,又进了府邸,酒宴已经摆好,三个太守分列两侧,把尊位留给王羲之。
“公子请上座。”
“这不太合适吧?”
“合适,合适,公子就当这是一次清谈,自然是才高者在首席。”
“那我就不推辞了。大家也入座,有什么委屈慢慢说。我也是不大信那些话的,这才不走涡水,绕道走了徐州来看一看。”
“多谢公子,要不是公子亲至,下官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讲不清这番道理。”
周默一个眼色,左右抬着一箱箱银两放在王羲之身侧,王羲之搭眼一瞧,有一些正是上次要调给郗鉴的粮饷。
“哎,周默太守,这就见外了,我这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办哪,你这银两就堆在面前了?”
周默忙说,
“还请公子给证明,这些都是上次途径此地的粮饷,下官等人可是分文未动。”
“哦?你且说说,这是怎么个来龙去脉?”
“这事情是这么回事,自从刘演刺史在廪丘战死之后,石虎就不断派兵去各地袭扰劝降,使得大河以南、大江以北,人心浮动,匪患四起。这些公子应该是听说过吧?”
“嗯,有一些耳闻,可这些和郗鉴的粮饷有什么关系?”
“哎,这事也怪下官三位有些小气了,平日里只想着多练些兵,好去防备石虎的侵扰,就没想着搞点钱出来,去孝敬建康城的头头脑脑。”
“你这是说我受了郗鉴的贿赂?”
“公子误会了,下官说得是那些吴人,他们本来就瞧不起徐州这些人,把咱们当要饭的乞儿。这粮饷自然是一文都没有。”
“朝廷接到了郗鉴的求援信,他的军粮被石虎的劫掠一空。并不是有人针对你们三位。”
“公子,这就是下官要说的,下官知道公子从来公道,自然没有厚此薄彼的心思,但是那些吴人是真的睚眦必报,还不是因为之前祖逖抢过几次南塘,他们就把账算在我们头上,像这样的求援信,下官几人都发出去几百封了,可却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一句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