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个的水平,听水厅是春花楼里最贵的厅,客人得五两银子才能包一晚,来者都是有头有脸的,点的都是几个花魁与头牌,谁会点自己这个唱曲水平只三脚猫的?可这只有一个怜莲。
客人猜测道:“难道遇到朝廷大赦,她家人回来了?”
领头的道:“先点菜,边吃边猜。今天有什么稀罕些的好菜?我们只想尝个鲜,不差钱的那种。”
“刚到了一条雪鳗,要不要整来尝尝?”
“可以,它得清蒸。”
金华斌道:“中午来不及了,留今天晚上吧。”
客人用了些便餐后游神仙居去了,他认真地准备着。六小时后,客人回来时,雪鳗正熟,热腾腾地上桌了。
《钗头凤,福星雪鳗》
大蒜头,老黄酒,雪鳗切片腌半宿。几片姜,少许盐。放入蒸笼,蒸上许久。香、香、香。
形如龙,肉如雪,油足汤白羊脂玉。银筷落,味蕾动。齿额留香,人间佳肴。绝、绝、绝!
客人大赞道:“如果今天的故事也与这雪鳗一样今人难忘,就完美了。”
金华斌敬了圈酒,继续故事道:“怜莲想,不会是缙云的表兄表弟得知消息,又怕受连累,所以扮成客人来这里看自己吧,必然是这样。”
她整了整衣服,又补了一下装后,来到了听水厅中。里面坐着贵公子,白衣白裤,带着顶浅紫色的冠,身材修长,说不出的优雅华贵。有个特殊之处,就是脖子比常人长出了一截,略显古怪。
不是表兄表弟,而是一个佰生人。怜莲在风月场所呆了半年,对衣衫的价格评估眼光高了很多。这位公子的衣服布料极奇特,非绸非缎的,亦非皮毛,凭这,价格可能就超过千两白银。虽说是佰生人,可又有种十分熟识的感觉。分宾主坐下后,怜莲不知唱什么曲才好。看得出,对方比自己还紧张,想问又不敢问。两人就这么干坐着整整一时辰。最后,这位公子站起来,给出整整五十两的一绽银子,低声说了句:“过两天我再来看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