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道人揭穿的这个事实，让李无忌面对这座灵道城，忽然有些寒战起来。

毕竟他是在这座仙城中出生，并成长了十数年。

他所记得的仙城，虽然拥有家族的排挤，却也有着极多的普通人族和修士在此生存。

构筑了文明之火，也让这座冰冷的仙城热闹十分，永远有新的变化。

他将自身视为其中一份子。

修行，也同样是这样一群人的追求。

但他从没有想过，在仙城最上层的那些修行者眼中，仙城竟然十分拥挤固化。

数百年寿的金丹境，可以坐看凡人死去数十代。

哪怕是炼气境，也不过是能活到天寿带来，比凡人更长不过一甲子。

活的越久，感悟天地的角度，便越加不同。

仙城，只有一位元婴，却有数十位金丹境。

他们若是想要进阶，又该如何？

这些金丹境创立的家族，数百年繁衍开来了，又该如何占据自己的生态位置？

于是这座城，就拥挤不堪。

太多的位子，被占据了数百年都没有动弹，令人绝望，也令人气愤。

仙修，本该入山中修行，才可得几分逍遥。

但他们被迫挤在这一座城，城外灵山，都被妖所占。

于是，打破顽固，仙城酝酿出了这一道惊涛。

惊涛中有巨鲨，有游鱼，有家族所制的大船。

李无忌这样的小鱼，就依靠大船抵御风浪，甚至占据最好的位置，捕捉小鱼，以肥养自身。

这是修行之争，也是性命之争。

便是灵域当中，仙修中也有不同的修行法门，衍生出了无穷的争斗。

器修，至强械修，魔修，佛修，魂修，虫修，妖修，儒修，卡修，灵修。

每一脉都想独领风骚。

最终衍生出了这十二座仙城，与妖为敌，互相也不得安宁。

虫修能成为灵地之灾，魔修可以成为心腹大患。

李无忌盘坐树下，难得的任由思绪逸飞，犹如体会到了金丹境修士，坐看数百年风云的部分心态。

长命之修，和短命之人，似乎已然分隔成两个不同的种群。

上层者漠视下层修士衰亡，眼中只有修行破境和道业。

长生大道，修出了仙，却似乎丢了人性，只有天地大道。

悟道，难不成便是要悟这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