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夫长是押运的,也不是真要累死这帮人,就让他们在路边休息,还把今天的饭发了,一人两个杂合面的窝头,外加一块儿咸菜。
有吃得香的,也有咽不下去的,人家不管,爱吃不吃,多了没有!
休息好了,还得接着走。
有那好套话儿的主儿,已经跟押运的兵丁混熟了,小声儿问:咱这是上哪儿啊?
兵丁一摇脑袋,不知道,当官的说了,咱们是给大营送粮草武器,但大营到哪儿了,不知道!
这不瞎走吗?
付宁心里暗暗吐槽,他跟裴虎算是这帮人里体力好的,但是都攒着劲,没有傻乎乎的往前跑,就跟着大溜儿走。
他们出了宣武门一路往西南走,自打离开宣外大街的热闹地方,那个百夫长也不催他们了,长长的队伍越走越慢。
休息的频率也高了,走不了二里地,准就能坐下歇会儿。
付宁跟裴虎也熟了,两个人没事儿就瞎聊天儿,这裴虎在阜成门外的一家洋火作坊干活儿,家里还有老娘和媳妇,出来时间长了,他急得都要火上房了。
“这也没跟她们交代一声儿,都不知道她们娘儿俩得急成什么样儿!”
付宁也只能安慰他,着急也没用,没准儿把东西送到地方,就让他们回去了。
谁承想,这一走就是五天,他们总算是走到永定河边儿上了。
寒冬腊月,河面上的冰都冻结实了,正好能踩着冰面过去。
他们正准备着呢,前面探子来报:追上大营了!他们就在河对岸呢!
付宁打听了一下,大营兵是有马的,比他们早出来三天。
掐指一算,好嘛,八天了!
骑着马,八天没走出丰台去!
他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磨洋工了!
两队人马合兵一处,这回一起磨洋工。
路是越走越荒,路边的小树林子、灌木丛越来越多,每天都有人开小差偷着跑。
逮回来的自然是一顿好打,那也挡不住大家一颗自由飞翔的心。
裴虎这两天明显是动了心思,天天睁着大眼四处瞧,付宁拽了拽他的袖子,“别瞧了,有人盯着呢!”
其实他也想跑好几天了,谁知道他们能走到哪儿去啊?万一真闹出个遭遇战,自己还是挺惜命的呢!
就是没找到时机,现在看着前面一片起伏的小山包儿,他觉得,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