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双白拉开了聂知熠的抽屉,他的抽屉里没有锁,中间的抽屉里面都是一些文件资料什么的,在最下面的一个抽屉里翟双白到了一只大盒子,她就顺手拿出来了。
打开盒子,竟然有一个很精美的笔记本,她翻开第一页,笔记本的扉页上竟然是素描画的她的肖像。
应该是聂知熠画的,他平时也有画素描的爱好,有时候开会的时候,他闲来无聊就会画上几笔,有的时候在车上坐的路途远了一些,他也会拿出笔记本写写画画什么的,翟双白问他画什么,他也不吱声,从来没给她看过。
画像的下面有日期,在翟双白仔细算了算,那上面的日期应该是她刚刚为聂知熠做事不久。
她又翻开后面,每张纸上都是她的肖像,而且每张肖像的动态神态甚至是动作都不一样。
没想到聂知熠画画画的那么好,他把自己画的十分的传神,甚至翟双白能够从每张照片上来分辨出这是自己的哪个时期,大概是什么时候。
比如说扉页后的第一张翟双白一眼就能认出来,那大概是她为聂知熠做事的第二天,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呢?
是因为当时她穿的还是孝服,爸妈和朴元的七七还没有过,她头上还夹了一朵小白花,就像现在一样。
她从来都没有问过聂知熠,他是什么时候爱上自己的。
她以为会跟她一样,也许是日久生情,也许是他们两个的性格和当时的境遇都差不多。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样。
至少在他为自己画画的那个瞬间,聂知熠对她的感情就不是对待普通人。
他接着往后翻,厚厚的一本笔记本,每一张都是他的照片。
有她在笑着的,有她面无表情的,有她满脸愁绪的。
说实话,翟双白都不知道聂知熠是什么时候偷偷画她的,她完全没有感觉。
她还看到好几张她睡着了的画像,应该就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睡着了,而聂知熠没有睡着,他就坐在她身边悄悄地画她。
不仅是睡着了的画像,连她怀宗考的时候大腹便便的样子他都画过。
那个时候翟双白恨不得杀了他,她那个时候觉得聂知熠是世界上最邪恶的人。
她也以为聂知熠那个时候有跟他一样厌恶自己。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纸没有画像,只有短短的一段话。
“如果憎恨能够激发起你活下去的勇气,那么请你恨我。”
忽然眼泪冲出眼眶,毫无征兆。
不是一颗一颗,不是一滴一滴,就像是绝堤的洪水顷刻间就从垮的堤坝里面涌出来。
她的眼泪滴在了笔记本上,她慌乱地用纸巾按住眼睛。
她怕滴湿了笔记本。
但是还有一滴泪滴滴落在了那行字上,正好滴在请你恨我这几个字的上面。
她用纸巾将眼泪水一点一点的吸干,但是还是留下了一个圆圆的印记。
正好把恨那个字圈在了一个圆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