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那种尔虞我诈的地方真是悲哀。”玄二十四说。
“世家的悲哀。”史鑫说,“下人捧着皮鞭而来,舅舅抢先一步夺过棘鞭。我记得他是这么说的,〔这个贱婢是我们家派来照顾侄子的,我也没想到这个贱婢会干出这种脏事儿。这种粗活就让我这个粗人来干,千万别脏了姐夫您的手。〕”
“我很想大声叫喊,姐姐她不是贱婢,她是我的姐姐!我最爱的人!”史鑫显得很激动,“可是我喊不出声,他们就站在我身后。而我,是一个没有勇气的人。”
“这不怪你……”玄二十四说。
史鑫摇头,“姐姐也是这么说的。舅舅一鞭一鞭抽打在姐姐身上,可她居然在冲我笑。她也说〔这不怪你,你还是个孩子,要怪就怪姐姐我没能力带你逃离这个牢笼。〕”
“那该死的、持着棘鞭自诩为我舅舅的男人,在姐姐身边踱步,疯狂抽打在姐姐身上,打得她皮开肉绽。可我救不了她,我是一个没有勇气的懦夫,我除了哭嚎……什么也做不到。”
玄二十四没有打断史鑫,因为她也不知道什么样的言语能安慰眼前这个大男孩。
他青铜般坚硬的躯体里却装着一个十三岁男孩的灵魂,男孩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在自责。
原来那个名为史鑫的男孩已经和他最爱的姐姐一起死在了十三岁生日那天。
“姐姐的血统微不可查,和普通人无异。她被那个名为舅舅的男人抽打的奄奄一息。”史鑫接着说,“我终于摆脱了身后那该死的如利剑般狠厉的目光,我跪在蜷缩在地的姐姐身前,棘鞭也毫不留情地鞭打在我的身上。棘鞭上满是尖刺,我被抽打了一鞭就快要痛苦得昏阙过去,可姐姐却被这样鞭打了足足半个小时。”
玄二十四轻轻叹气,温柔地抚去史鑫脸颊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