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周敞猛一寻思,才从油中尤的记忆里发现华点。
邀月坊是青楼,向来是夜夜笙歌,晚上营业白天睡觉。现在虽然已经过午,但等姑娘们醒来,也还要个把时辰。
正在这时,忽然一楼大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
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妇声音炸响:“哎哟哟,这是怎么了,菡萏姑娘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时辰不是还早吗?”
一个女子的声音明显嗔怒:“顾妈妈,我是再也不会去那个‘博引会’了。”
一眨眼的功夫,呼啦啦一众人从大门进来,刚才都不知哪里去了的人们也都从各个角落冒出头来。
随着话音,一个身穿淡粉衫裙,身披同色锦缎披风的女子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鬟,怀中抱着一面古筝。
另一侧,一个穿红戴绿的老妇紧赶慢跟陪在身边,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又遇到哪个酒后不讲规矩的公子哥了?那‘博引会’好歹也都是读书人。”
“呸。”菡萏姑娘轻啐一口,脚下不停。
周敞即便俯视,还是能远远看到,菡萏人如其名,一张鹅蛋脸,双颊粉红,一双眼睛说话间眼波流转,顾盼生姿。
还没等欣赏完,目光有如自动监控摄像头就往下移。
移到胸前,又往下……
什么毛病?
周敞还以为意识失灵,眼睛突然不受控制,旋即反应过来,油中尤这个色鬼男向来如此,看女人从来是先从脖子以下看起。
周敞浑身不自在,甩甩头重新去瞧。
菡萏整个人身段婀娜,如一株化成人形的粉莲,很是养眼,绝不该只盯着某一处两处。
若不是周敞此前见过元大小姐,那么这等容貌就能在她心中暂居第一位。
菡萏终是停在楼梯口,回头对跟在身后的老妇道:“顾妈妈你说,本是他们请我去的,可不是我巴巴上赶着,对吧?”
顾妈妈跟着点头:“对,对。”
“结果,到了那里,刚坐下,曲子还没弹上半阙,就听得下面有人起哄,说什么我们邀月坊通敌,内有奸细,不配为座上宾。”菡萏显然气得不轻,说话快而高声,恨不得整栋楼的人都听到。
“这……”顾妈妈一下子就脸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