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太子宅心仁厚,坦坦荡荡,臣却不得不察,亦不得不防。”
“大明江山初定,人心不稳。”
“故太子久居朝中,不曾亲自领兵。”
“臣身为东宫属将,职责所在,就不得不在军中保留根基。”
“故太子倚重臣,信任有加,推心置腹,此恩臣三生难报。”
“臣在军中之根基,即故太子在军中之根基。”
“臣广收义子,在军中安插亲信,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若有不测,仍能号令诸将,调度兵马,保故太子平安,保大明江山无恙。”
“此事故太子亦知,并无任何隐瞒。”
“若诸公认为,这些行为,是与故太子结党营私,有不轨之心,那蓝玉愿意领罪!”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所有大臣,皆是脸色大变。
文官们且惊且喜,武将勋贵则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蓝玉这是疯了吗?
竟然承认自己结党营私?
朱允熥脸色不变,眉眼间却是掠过一抹无人察觉的喜色。
蓝玉到底是开窍了。
一张口便将朱标紧紧绑到自己身上,这便是已立于不败之地!
一名文官出列质问道:“如此说来,你是承认自己早有反心啦?”
蓝玉侧头望他,双眸内寒光闪过,然后转而望向上方的老朱,道:“臣无反心,臣只知效忠故太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此言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那名文官指着他道:“你口口声声故太子,那我想问你,你将陛下置于何地?”
“你说为防不测?是指什么不测?”
“若是陛下因事要废太子,你也不服吗?”
“难道故太子要造反,你也要跟着他一起造反吗?”
蓝玉再度转头,望向那名官员,脑海内浮现朱允熥昨晚的交待。
安身立命之本,便是对朱标的忠心。
唯有牢记这一条,方能保他过关!
蓝玉斩钉截铁道:“是!”
一言落下,大殿内顿时响起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那名文官顿时如获至宝,立即拱手向老朱道:
“陛下,蓝玉对陛下不忠,反意已明,结党营私,大逆不道,臣请陛下降时治罪,诛其家,灭其族,以儆效尤。”
“放肆!”
突然,一声咆哮,宛如雷霆炸响。
狂暴的音量,席卷而出,直震得殿宇上方的瓦片,隐约都在齐齐颤动。
大殿内,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胆战心惊。
一直神色镇定的老朱,颤颤巍巍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指着那名文官道:“你……你……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