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慢慢,随着一夫一妻无妾之家越来越多,大娘子之称,逐渐落为贬义。”
“时至今日,哪怕家中有妾,也没人改称大娘子。”
说着说着,她的神情,愈发沉郁。
“老爷未免莽撞,我身有诰命,何故不能被敬称夫人?”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下,你宠妾灭妻吗?”
宁寒望迎着她的视线,没有一分闪躲,自始至终,从未有过如此硬气。
“我就宠了,你奈如何?”
穆蓉骇然惊住。
“什么?”
宁寒望照葫芦画瓢,按着穆族中人我行我素,言之凿凿,理直气壮。
“哪条律令规定,不能宠妾灭妻吗?只有所谓古之圣贤,胡乱约束自身,才说什么,宠妾灭妻,取乱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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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规矩,改称大娘子,是为告知外人,家中有妾。我这么做,有错么?”
“烟儿屈身做小,已经低你一筹,若再由着下人敬称夫人,外人尽皆不知府中有妾,她岂不更加可怜?”
“公允起见,改称大娘子,最为妥当。你本来就高一筹,受屈一点点,又怎么了?”
“我不改敬称,你我夫妻,还像以前相敬如宾,不足弥补你么?”
一字一句,无不刺痛,穆蓉内心汤汤,身形寂寂。
“现时现状,你我夫妻,还能回到从前吗?”
此一时彼一时,宁寒望落眸夫人,不含一分怜爱。
“嗯,当然。”
“为夫特留一事,与夫人商议,足够尊重你了吧?”
曾几何时,穆蓉以为自己寻到命定男子,而今唯见,眼前之人,漠如当年的顾孟祯,孤傲疏淡,似乎对她,未曾有过一丝情意。
她心绪霏霏,苦涩滔滔。
为何她人和离,或是生过别人的孩子,再嫁一人,都能幸福美满?
只有我,悲凉孤苦,老爷不疼,婆母不惜,还被一个小小妾室踩在脚下?
难道我的真情付出,终究敌不过她人满心算计么?
为何我要这般善良?
为何善良之人,总是没有好报?
一番自我感动,穆蓉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老爷请言,何事?”
见她难过,宁寒望反而落井下石,凄风冷雨,不留情面。
“烟儿敬称公爷,令我倍感距离遥远,不如改称老爷。”
他唇际洋溢,尽是胜利喜悦,惺惺作态,问了一句。
“夫人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