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
苍澜将鸡腿夹到苍雪碗里。
“义父,我吃窝窝头就行。”
“吃吧吃吧,我又不用长身体,再说一家人谦让啥。”
屈易清阴阳怪气道,“啧啧啧,好一副父慈女孝的画面,太感人了,呜呜。”
趁女人揉搓干涩眼角的瞬间,苍澜筷如闪电。
直将女人鸡脖塞进自个血盆大口。
屈易清:“……”
“姓苍的,半年之内你能上得了主卧床,老娘跟你姓!”
苍澜眉头一挑,“独享鸡脖,还能落得半年清静。”
“嘿,双喜临门。”
……
河神事件第十三日。
王家小院。
瘫在床上的老王头活像一具干尸,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清醒时拿被子蒙头哽咽,哭声呜呜,好似小孩子。
糊涂时抬手抓天,嗓音粗哑,不断重复着两个字。
“下雨,下雨,下雨。”
河神事件第十四日。
“儿啊。”
“爹,我在。”
“老天爷有没有下雨?”
“没有。”
河神事件第十五日。
“儿啊,今日老天爷下雨了吗?”
“没有爹。”
河神事件第十九日。
清晨。
准备下地前,王野惯例要看老父亲一眼。
嘎吱声中,男人推开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盘坐床头,面色红润,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的老王头。
“爹!”
王野又惊又喜。
十来天了,老爷子吃喝拉撒全在床上,还以为撑不过这个六月,不曾想精气神比之以前还要抖擞几分。
“儿啊,爹昨晚做了个梦,梦到天老爷了。”
“今儿保准大雨倾盆。”
老王头乐呵呵道。
王野好奇道:“爹,天老爷长啥样?”
“呃,忘了。”
老王头拍了拍肚子,道:“儿啊,且下厨炒两个小菜。”
“爹今儿心情好,你就别下地了,陪我喝两杯。”
王野龇着满嘴牙,“好嘞。”
……
两刻钟后。
当王野端着炒腊肉走进屋里。
老王头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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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背靠土墙,左手还抓着升腾袅袅青烟的黄铜旱烟杆。
五指微曲的右手里,轻攥一个白瓷酒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