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我老惨了,杀猪般的惨叫声嚎了一整夜,之后躺床上半月才下得了床,屁股上至今还有疤痕。”
朱九阴:“你小师弟人真好,竟能放任你活到今日~”
齐庆疾哂然一笑,“屁股好了以后,我恨死我娘了,只想着报复她,一刻也不愿多等。”
“我娘怕蛇,我就进山准备捉蛇,然后趁着清晨娘亲还未起床,将蛇扔她被窝里。”
朱九阴:“成功了?”
齐庆疾摇了摇头,“失败了,我被蛇咬了。”
“不幸中的万幸,那条蛇毒性很小,我只是昏迷了两天两夜。”
“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我好了以后,娘亲知道我是要抓蛇报复她,又将我暴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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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娘亲对于童年时期的我而言,便是狮子老虎,是魔鬼。”
“她越是打我,我就越要调皮。我越是调皮,她就越要打我。”
“那是一部不屈不挠小男孩,英勇直面手持鸡毛掸子冷酷娘亲的血泪反抗史。”
齐庆疾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声来,“我人生最后一次挨揍,是在十二岁那年。”
“也是最惨烈的一次。”
“那些年,也算长大了,看惯了宗门里里外外的一切事物,总觉得无比厌烦,老想着往郢中县跑。”
“郢中县有好几家书店,一枚铜钱便可于店内尽情看上一天。”
“武侠小说、艳情小说、神魔志异应有尽有。”
“某一日,我翻开一本从未看过的小说类型,里面的主人公是个摸金校尉,天南海北盗墓,寻见了各种各样的宝藏。”
“我心里浮想联翩,当天回到宗门后,便叫上小师弟一起,趁着夜色,扛着锄头铁锹跑进后山,将娘亲的爹娘,也就是我外公外婆的坟,给挖了。”
“当时也不知是太过沉迷那本盗墓小说,还是真的傻子,竟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还将也不知是外公还是外婆的一根最是雪白的骨头带了回来,研磨成粉,我与小师弟一人一半,开水冲服,怀着一颗激动的心,期待脱胎换骨之机的到来。”
“翌日,娘亲疯魔般提剑要劈杀我,将我撵的漫山遍野乱窜,得亏被我爹阻拦了,否则我可能真的会死!”
“我两三月躲在郢中县没敢回家。”
“我爹好说歹说,终于将我带了回去。”
“娘亲已经消气了,只是将我绑起来押到外公外婆坟前,鞭子抽得我啊,整面后背皮开肉绽。”
朱九阴一脸惊愕表情,许久才回过神来,“你能活着,真的很不容易!”
“你小师弟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碰到你这么个师兄!”
齐庆疾哈哈大笑,神情间充满追忆之色。
“我是傻子,小师弟也不聪明。”
“某年,大师兄与大师姐生了个女儿,粉雕玉琢,煞是可爱,当时小师弟上着学塾,有事没事就喜欢与同窗小伙伴们炫耀,说家里有个瓷娃娃。”
“小伙伴们好奇的不行,于是某天清晨小师弟早早起床,偷摸溜进大师兄与大师姐房间,将摇篮中的女娃娃抱去了学塾。”
“那天大师姐哭得撕心裂肺,大师兄疯魔上山下河好一通翻找,爹与娘亲觉得是仇人寻上门,厉兵秣马,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还是学塾夫子看到了,抱着女娃娃,揪着小师弟耳朵上了卧石山。”
“爹与娘亲混合双打,直把小师弟打到尿了一裤裆。”
朱九阴不由赞道:“好一对卧龙凤雏。”
齐庆疾吃干抹净一条烤鱼,继续捧起第二条,“我是在十三岁那年离开家乡的。”
“那年至圣先师周游列国归来,返回稷下学宫的途中,路过郢中县,看到了我,说是重瞳者天生圣人。”
“我犹记得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秋天,至圣先师笑着与我打招呼,让我跟他去稷下学宫。”
“我防诈意识很强,表面顺从着答应,背地里却吹着火折子,点燃至圣先师的白胡子。”
“老头子爱胡如子,相当愤怒,一剑便劈开了天空!”
“我被深深折服,当即跪地叩首,拜了老头子为师。”
“离家那天,小师弟哭得稀里哗啦,倒是娘亲笑意盈盈,很开心,说是老天开眼,瘟神终于送走了,让我三五百年内都别想家,更别回家。”
吃完第二条烤鱼后,齐庆疾用手帕擦了擦嘴,旋即拿起酒葫芦,拔去塞子,仰天猛灌一口清冽酒水。
“稷下学宫那些年,是我这一生最开心的日子。”
“作为人间五极之一,稷下学宫分文院与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