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莫名地眼眶有些发热:“好。”
老地铁门缝里透风,江乔理了下被吹乱的头发,试探着开口:“我,我好像永远都没办法学会酒桌上那一套,开不起玩笑,讲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也做不来应酬。”
她自嘲地笑了笑,“……很幼稚吧,我也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当然会觉得恶心,恶心到恨不得浑身上下脱层皮,但同时又有些后知后觉的害怕和心酸。
害怕的是自己的安危,心酸的……还是更现实的工作。
但这一切,好像被她自己亲手给搅黄了。
电话里她的声音吞吐,连断续的信号都在帮她掩饰着羞耻心。
连转正都没过的年轻女孩,在公司里能有什么应酬。
霍云庭大概懂怎么回事了,“有人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沈语有些茫然,“诶?”
听到她无措的声音,他语气又温和了些,“平级也好上司也好,如果有同事在酒桌上冒犯你,让你觉得不被尊重,那应该检讨的人是对方,你非但不用自责,甚至还可以投诉他。”
沈语拿着手机垂下头,过了好一会才小声道,“但我当时已经吓懵了,一点证据都没有,而且他……他也道歉了。”
如果她转身时,对方含着调笑的那一声抱歉也算道歉的话。
她忍不住代入霍云庭的角度,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那一番话,只觉得懦弱极了,简直令人窝火。
但霍云庭并没有生气,语气仍然平静理性,“你当然有证据。”
“今天聚餐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是你的证人,”霍云庭耐心地帮她分析,“我并不是会把妻子当做自己所有物的男人,但你收到了这样的伤害,作为你的直系亲属,我没办法置之不
理。”
“你很珍贵,小语,你收到的伤害和他几句轻飘飘的道歉根本无法等价。对感觉不合理的东西说不,这是你的权利,不想放过的事情,当然也可以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