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那双幽深的眸,平静,亦深邃。
释天率先上前,嘶哑道“若放此子归月,我西陆诸国,将再无东出之机。眼下不止北冥方面,北陆诸国同样在等这个契机,一旦错过,将再难有此等良机。若趁现在急令各郡驻军拦截其队,此子,绝不出了我西云境内!”
辛格微微点头,转眼看向一侧“摩天大人,也说说吧”
“是”摩天俯首一礼,作罢,缓缓出声道“若追,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再无挽回之机。
据报,数日前那驰援秋水国的三千墨骑并未离去,而是秘密藏匿在城外,迎接大月使团撤离。
眼下正值暑日,草壤茂盛,野物繁多,以那墨骑的本事,路上补给完全不是问题。
能追到,自是大幸,可若追不到,一旦让对方逃回东陆,于我西云而言,便是大不利。
换言之,现下若令追击部队回撤,我西云还有的说,至少脸皮,不会撕破”
“摩天兄觉得,区区三千骑,便能从我西云大都一路逃至东陆?”释天侧目,语气不由冷了下去。
“释天兄,可是要赌?”摩天平淡接话。
辛格缓缓起身,走向附近桌前,他倒了盏茶水,一饮而尽“知道孤的兄长,为何不曾来么?”
释天轻微皱眉“莫非梵天兄,还不曾得到消息?”
“他同孤说,他想过杀,可最终,还是选了放”说话间,辛格转过身,看向两人,没再说话,只是平静看着。
摩天似是有些不可置信“梵天兄,竟然想过杀了此子?”
“你二人的考虑,孤方才坐在哪儿,已经想过了”辛格指向床边那处塌陷的坐痕,接着收回手,再道
“或放,或追,在孤看来,至少在孤现在看来,皆不妥。
以前,孤的确想过以此子为挟,夺取东出之机。可兄长昨日一言,却彻底点醒了孤,墨家人,又何曾惧过要挟。纵是此子位重身贵,纵是墨家人妥协,但也从来不会惧”
说到这里,他深深吸了口气,幽眸渐厉“唯有杀!才能让墨家人知道何为怕,何为惧!惧怕,能乱人分寸,亦能摄人心魂。
他墨家人自诩杀伐百国,可在孤看来,他墨家人也不过是群喊着狂言的色厉内荏之辈!”
“孤的兄长怕了,故,想杀又不曾杀。孤不怕,孤要杀!”
“你们呢!我西云的帝刹族!怕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