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晗啊,”他説,“你现在这个样子可真让人吃惊?”
“是看起来特别像一个失足妇女吗?没办法,我这只是工作需要,”她扯了扯裙摆,“别管我这身倒霉的行头了,还是説説你吧,谢少,你是怎么回事?我听説你都到门口却被拦住进不来,为什么啊,你不是拿到请柬了吗?”
谢尚骏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简直神经病!”他咒骂了一句説道,“你以为这群神经病为什么不让我进?他们嫌我衬衣上没花边!”
他指了指自己,那里裁缝正忙着紧急往他的领口和袖口缝花边压褶皱。
“我他妈又不是女人,凭什么还非得要穿带花边的衬衣?”他大为光火地叫道,“这么娘的花边还有褶子,就算是个正常dian的女人也不可能穿出来吧?”
顾晗晗硬扛着没当面笑出来,心説超能力世界可不都是神经病嘛。谢少找的这个介绍人真不靠谱哇,都不知道请柬之外再附赠给个説明。这还有没有一dian儿那人钱财,替人办事的基本态度了?
两个世界啊,亲,怎么能够就这样想当然!我大地球年轻有为自信骄傲的谢少怎么可能自动理解超能力贵族这些变态的审美和规矩呢?像某些专业跪舔人士那样斥重金延请个顾问团,溜溜苦练半拉月的礼仪着装外加古日耳曼语当然更不可能,肯定是到时间久甩了这两只空手来啊——尊敬的介绍人神殿某神官,你售后服务这样坑爹,中介费还想有下会耶?咱谢少不找你退钱就不错了!
“淡定,谢少,跟群神经病一般见识显得咱多没气量。反正裁缝也在了,咱缝缝补补能进去就得了,关键是事情能办成啊。”顾晗晗胡乱安慰了谢尚骏一通,然后问,“怎么样,你找的介绍人替你约到大卫没有?”
“约是约到了,但见面的时间是在宴会开始前,”谢尚骏摊手,“现在我被件该死的衬衣堵在外面,应该是已经迟到了——”
顾晗晗心道:这个所谓宴会前的见面不会是指大卫走进宫殿时候希伯来报的那一连串的名字吧,那收你贿赂的大神官真是太黑了——相信我,这种见面你迟到不迟到真无所谓……
好在谢尚骏自己也是个无所谓的态度,他説:“那个神官説他会尽量在宴会中再安排一次专门会谈,时间大约是在午夜之前,我想虽然需要改衬衣但大概也能赶得上,不过详细的情况还要等一会儿我先找到他——真是见鬼,这个神经病的地方竟然连通讯都用不了,我一直打不通他留给我的电话。”
于是,顾晗晗就把大卫的副侍从长加尔给拽了过来——为了避免打扰到顾晗晗跟他的地球老乡叙旧,副侍从长先生刚才一直跟仆人们一起,远远地站在门廊的入口,看起来跟这栋房子其他的守卫和仆人管家没什么两样,甚至实际上他还没有那些佩戴穗带的制服守卫和镶嵌金边的燕尾服管家来得瞩目和体面。
“这是我在实验室跟杜兰家合作那个项目里工作的直接上级,是个乐于助人的好领导,”她这样介绍加尔説,“他在杜兰家做助理,对这个庄园很熟,应该能帮你找到要找的人。”
被幸运女神抛弃了的副侍从长先生既然被顾晗晗拎出来ding到前面扛雷,也只好微笑着向地球土药商伸出手:“幸会,谢会长,鄙人加尔,加尔-库鲁什。”
“幸会,库鲁什先生,我在通讯录上看见过您的名字。这么説您是杜兰基金的工作人员,我得説见到你们可真够难的。”谢尚骏随意跟加尔握了手,隐隐有些后悔刚才出口成脏,当面将人骂成“神经病”,但显然他不打算违心地收回这个评价并为此道歉,他将手腕往上抬了抬,露出刚刚被缝纫好像淑女裙摆似的袖口,説道:“谢谢您的花边,还有裁缝。”
“感谢不敢当,您直接叫我加尔就可以。”年轻的副侍从长先生微微鞠躬,“不知还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因为副侍从长先生的这一番表现太像是谢尚骏所见过的那些贵族管家或者高级男仆之流的人物,因此他就绝口没提想要与大卫-杜兰见面会谈的事,只是説,“宴会上有一位西廷斯神官,能不能烦劳加尔先生帮我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