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扶朝沉默看向林微,这个妇人,竟能对谈话的方向寸步不让,自己只能任她牵着鼻子走了。

“我甚至,可以让整个河州的百姓都有饭吃、有房住、有田种!”林微唇角微挑,无比自信。

荀扶朝闻言,眼睛不由得瞪大,他自认为自己做不到,就是放眼整个大祁,也没几个人敢说这样的话。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人能解决水患的事情。

“你,你,好大的口气!”荀扶朝呼吸加重,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忽然,他抬头看向林微:“你,你,你是林微?”

林微不置可否,依然淡笑看着他。

他虎躯一震,然后立刻起身,不顾脚链的沉重,直接跪在地上:“林队长大义!”

别的不说,就收复临沧这一点,就值得他这一跪。

林微伸手虚扶一把:“荀大人请起,我们说的是如今河州的事情。”

荀扶朝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是!”

这态度转变让林微始料不及,早知道自己的名号这么好用,方才吓唬人家干嘛?

荀扶朝再坐下,已经不是方才那警惕防备的神态,反而变得礼貌、谦虚。

林微做了个‘请’的手势。

荀扶朝顺从地拿起茶杯,这一口下去,仿佛喝出了之前都没有喝出过的茶香。

“荀大人,对河州有何看法?”林微笑眯眯看着他。

荀扶朝放下茶杯,开口:“河州无非就两个问题,水患和边境之乱。”

“那荀大人以为,造成今日这局面的,是什么原因呢?”

“水患,水源来自雪山,自是无法更改流向,这河水要流向乌月,只能与乌月国交涉。”荀扶朝认真道。

“那又为何没法跟乌月形成沟通呢?”

“这...此处距离边境不近,老夫惭愧,未曾了解过。”荀扶朝一脸羞愧。

“荀大人是本地人吧?”林微又问。

“不错。”他点点头。

“你是本地人,尚且不了解为何个乌月说不通,你还指望其他地方来的、不食人间烟火、未曾耕种过一日的大员,能替百姓解决这个难题?水漫金山,淹得又不是他们的粮食,得过且过不就造成了今日这景象?”

荀扶朝陷入了沉默,他惊讶于林微对问题剖析得太过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