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快,他们也不敢慢慢摸索,自己的腿陷进陷进里了也不敢呼痛,不敢招呼战友,只能自己忍着把腿硬拔出来。
班长弓着腰,他反拿铲子,用铲柄试探前方的土地,一旦陷进去就扒开草皮落叶,挖土填平。
“班长……”有人悄悄跑过来,在班长耳边说,“小杨腿断了。”
班长抿抿唇:“让他退到后面去。”
“哭了。”那人有些无奈,她叹气道,“还想坚持。”
班长:“你把他带出去,别让他碍手碍脚。”
“是。”
一直到天边蒙蒙亮,四十人才堪堪将能放置小炮的地方清理出来,好在没有死人,只有八个受伤,只是都累得像条死狗。
刚回到军营,他们立刻钻去吃饭——都是饿过肚子的人,再累,也要吃了饭再睡。
医疗兵则将八人担去清理好的医疗帐篷,虽然没有双氧水,但酒精是有的,为了能弄出可以消毒的酒精,玻璃厂的“老师傅”找商人们买来了水银,做出了水银温度计,一点点尝试测量才弄出来。
好在水银并不算特别难得,听说始皇帝的陵墓还用上了水银河,也有达官贵人下葬的时候用水银防腐,只是价格高了些。
开战前有过多次演习,虽说伤员多了可能手忙脚乱,但现在才八个,帐篷里还算有条不紊。
“这个伤口深!”医疗兵喊来军医,“这个用绷带止不住血,缝吧!”
军医立刻带上棉质的干净手套:“你去拿肠线。”
现在能用于缝合的只有羊肠线和真丝线,一旦用完,那就只能用火烧止血,让肉碳化止血。
不过……在没有麻醉药的现在,选择火烧,人很可能不会失血而死,而是活活疼死。
“我尽量少用点线。”军医——姜佩兰叹了口气,“帮我把袖子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