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委屈,可又不知自己为何委屈。
护士轻手轻脚地走出去,留女人独自在隔间内低声啜泣。
“还好。”护士将木盆放到柜子上,转头朝别的护士说,“虽说在哭,但好在没有大哭大闹。”
难产的妇人在醒来后看不到熟悉的亲人,许多都是嚎啕大哭,哭喊着要见亲人。
此乃人之常情,护士们只担心她们情绪太激动,崩出伤口来。
能只是低声啜泣,已经是好事了。
“孩子怎么样了?”护士问道。
同事回道:“还行,刚刚吃了奶,正睡着呢。”
她们能给孩子吃的自然只有人奶,叫有奶的妇人帮忙喂一喂,毕竟羊奶不是时时都有,这个时候买羊奶比找妇人更难。
妇人也能拿到营养费——这钱自然是女人的父母给。
“倘若妇人产子都来医院,能少死多少人。”护士叹了口气。
同事也叹:“虽说阮姐说了不许无证行医,可接生婆是禁不住的,我们也没有那么多人手。”
“真像你说的,产妇都送到医院来,我们又有几个医生?”同事微微摇头,“这也是阮姐如今还没有打压接生婆的原因,有接生婆总比没有好。”
护士又叹了口气:“人若生子,便是儿奔生娘奔死,我看猫狗产子却不像人这样艰难,这是什么缘故?”
同事想了想:“恐怕是猫狗四脚着地,人只有两脚吧?”
护士抹了把脸:“我去吃饭了,一起?”
同事:“你先去把,我还要再去看孩子,恐怕又要换水了。”
保温箱实在简陋,一直都离不开人,护士只能两人换班,一人白天看,一人晚上看,这实在是个苦差事。
隔间内的女人哭过之后总算放松了一些,毕竟年轻,她很快恢复了些精力,忍着身体的不适,颇有些好奇的观察着隔间。
屋内十分空荡,除了她身下的床以外,只有床头的两个柜子。
柜子上放着水杯和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