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生得矮小,站直了脑袋顶都才到乔荷花肩膀。
“不是我。”妇人叹气道,“是我那小闺女,自幼长得粗大,能吃!我家那口子每天捕的鱼她能吃一小半,那鱼也没什么油水,半夜饿醒了就哭……说来不怕你们笑话,原是想着叫她下水摸珠去,靠打渔和我这小买卖,养不活她哩。”
战友:“摸珠不好么?”
妇人摆摆手:“海女尚能撑着船,渔夫也不总是下海,珠女是要日日泡在海里呀!有命挣钱,没命享福!”
乔荷花也叹:“是、你们日子不好过。”
妇人:“谁说不是?我那小闺女个子不像我,像她爹,个头比你还高,能吃,也能长肉。”
“我也没法给您一个准话。”乔荷花只得说,“还招不招兵我也不清楚,不过叫你闺女多跑跑,别憋在屋里,一身肥肉可不行。”
妇人听出了这意思,估摸着还得招兵,她忙说:“哎!我耽误你们这么多功夫!这钱你们拿着,馒头算我送的!”
说着,妇人便将钱又掏出来,往乔荷花面前递。
原本脸上还带着笑意的乔荷花和战友立刻如临大敌,头一件事是左右眺望,唯恐有别的战友看着,一旦被发现,回去自证清白的流程又是一大堆,比写报告更可怕。
“别别别——”战友的嗓音都劈叉了,“婶子,你要是为我们好就把钱收起来!”
“我们可不能拿老百姓一针一线!”
妇人只以为是客气话,甚至伸长了胳膊要往战友衣兜里揣。
逼得战友拿着馒头撒丫子跑。
战友先一步跑了,乔荷花一边暗恨,一边只能温声细语道:“婶子,真不能拿,你问我,我回你,这是一回事,可你要是掏钱这就是另一回事。”
“咱当兵的,吃的饭就是老百姓交的税,本是该做的事。”
妇人茫然的看着她,拿着钱的手不断颤抖。
乔荷花趁妇人发愣,脚下抹油,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