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家在阮地算是十分富裕的,一家子都有活干,且玲珑与几个兄弟都没有成婚,没从家中搬出去,钱凑在一处,做什么都绰绰有余。
两年前他们家都搬到了这儿,两层楼的水泥小院,虽说是被存款用光了,但住进来的日子确实好过——墙壁砌得厚,冬暖夏凉,虽说没装玻璃窗,但木窗内装了纱窗,蚊虫进不来,天天开着窗,室内也不算暗。
附近的人家也都是小户人家,关系简单,邻里间没什么矛盾。
一家子上了桌,玲珑捧起碗来心不在焉的刨饭,署里的事不好同父母说,许多话她都只能憋着,憋得久了,便也修出了些闭口禅的本事。
“话是越来越少了。”男人吃了一筷子菜,忍不住说,“当初就该让你也去当兵,当兵有什么不好?你看你哥,自从进了军营,人懂事了许多,做事也麻利,那背挺得多直?”
玲珑不当回事:“我不爱当兵,就爱当役吏,有案破案,没案子就当歇了。”
男人:“我看你也没歇,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屋里,我都怕你把自己关出个好歹来,人也不爱说话了,性子越来越左。”
“也没挣个什么钱。”男人叹道,“你以前嘴皮子多利落?就是去做买卖,也能混出个人样来。”
玲珑:“行啦!您老就见不得我当役吏,我就爱干这个!谁说我也不听!”
男人一拍桌子,转头冲妻子告状:“你看看她!说她两句回两句!”
妇人翻了个白眼:“你们爷俩吵嘴,关我什么事?姑娘好不容易歇口气,你也少说两句,我看当役吏也没什么不好,当年我叫你别教她功夫,逞凶斗狠不是好事,你不听,如今她自找了前程,你有什么好说的?还不是你教出来的?臭脾气都和你一个样。”
男人一时气短:“……那当年,和如今一样吗?我们出去走镖,不教她点本事,被欺负了咋办?那时候哪有役吏管这种事?”
“哎!爹!你这话说得对。”玲珑喝下半碗汤,擦完嘴说,“那时候没役吏管,如今不就有了吗?你瞅瞅,你姑娘我如今也能给旁人主持公道了。”
男人长叹一口气:“……哎!你……哎!我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