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卜安慰道:“你老家在颖昌府,那还不归阮姐管,你在老家还是分不到地。”
施美:“……”
这还不如不安慰呢!
施美抱着女儿,下巴抵着女儿的头顶,郁郁道:“我老家的姐妹,如今不晓得过得什么日子,给人当牛做马,生儿育女,却没块地,没自个儿的根,倘若阮姐能把我老家也拿了,那多好,咱家不是农户,我是享不到了,要是我老家的姐妹侄女能享,那也好。”
“咱家妮子是命好……”
施美叹道:“我大姐的娃,我侄女,还不是走我们的老路?”
阻卜对未曾见过面的妻家大姐和侄女全然没有感情,但妻子一提,他突然想到自己一家在兴庆也没个熟人,自己给老娘去信,老娘不肯来投奔自己,几个妹妹也生了娃,不肯舍了娃过来,也不肯带着娃和丈夫分开。
倘若妻家亲戚肯过来,也不失为在此地扎根的办法。
更何况在兴庆,女人的活也不难找,那牙人所就有不少女牙人,不用他养多久,就是找靠谱的商队和路费比较艰难。
再说了,这也是好事,虽是亲戚,但有了恩情也更好说话。
可阻卜不肯此时对妻子说自己的盘算,就怕没能成行,叫妻子空欢喜一场。
他钻进被子,一手拍在施美的背上,轻拍着闭眼说:“睡吧,咱明儿还要早起置办东西。”
施美抱着已经熟睡的女儿,慢慢闭上了眼睛。
施美难得做了个美梦。
她梦见自己还在老家,还是那个没被拖走抵债的姑娘,她依旧赤着双脚在田间乱跑,姐妹们在前头喊她:“四丫!快来!分地啦!”
“咱们分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