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兴庆,会背书识字都是寻常,只要上过学的都会,于是也不值钱了。
倒是算学好的,找活都更容易,倘若能拿出几张算学的满分卷子,那几乎是什么活都找得。
尤其许多商人如今已经不做走商了,只在兴庆将阮辽两地的货物做个中转,聘请当地人做账房就成了刚需,外加民风大改,又有役吏盯着,也就更愿意聘请女账房。
这也是商人们这两年才积累的经验。
如今会算学的人多了,做账房的鱼龙混杂,尤其是单身男人,又没有家累,许多胆子又极大,中饱私囊做假账,隔一段时间就能出一个。
女账房大多在本地有家室,哪怕没有成亲也有父母家人,更何况她们才刚获得自由不久,比起发一笔横财,更想有稳定的钱拿,有时候比东家本人更在意商队的得失。
于是这样一对比,女账房就拥有了格外贵重的品质。
不贪财、有责任心、比东家对生意更上心,不需要提醒也会不断核对。
这样的账房,哪个东家会不爱呢?
所以聘请女账房给的酬劳也更高,几乎是出一个女账房,能力过关,立刻就会被抢走,甚至挖角别家的女账房,闹出过好几场官司。
四丫倒不敢奢望去当账房,不过去做个牙人倒是很好——待她有了本事,想换活做,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爹还是想去种地。”施美叹了口气,“他都这么大岁数了,种地也只够自己吃,再说了,娘又该怎么办?还有大妈妈,爹一个人能种出三人吃的粮食吗?更何况两个小妹妹也不是能下地的年纪。”
四丫:“对!我也这么说,可爹不听我的!”
施美摇头:“这也就罢了,待在乡里,又能结什么好亲?不是我说,城里的男人哪怕不是什么好东西,起码也要装一装,街道办还在呢!乡里的男人,浑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就是能去告村长,可罪都受了,事后找补到底不美。”
“再说了,还有大姐和二姐一家,大姐带着娃,读书难道回村里读吗?那山路可不好走!又不是每个村都有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