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的一切都被设定好了吗？林言恍惚，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醒的呢？

似乎是在小丑先生的表演之后。

想起那个人，林言低下头，若有所思。

而在林言看不见的地方，雕塑的背面，小丑先生正半靠着，把玩手里的一面流光溢彩的镜子。

听到那熟悉的空荡声音，他蓝色的眼睛动了动，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似乎想起来了那段黑暗的时光。

他突然站直了身体，透过隐蔽的空间直直地望着林言。

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祂被黑暗困住，时间在祂的脑子里终归留不下什么东西。

无聊的时候，祂也会找些有趣的东西打发时光的。

日复一日无趣的日子里，祂偶尔也会看自己被强制剥夺的力量被分散到哪里，偶然一次，祂在探查副本世界中突然听到一道怯怯的声音从某一方不知名的小副本传来。

“阿嬷告诉我，圣马德堡小镇是有神明存在的。”

小时候的林言穿着破烂的衣服，手里握着一枚银币，可爱白皙的脸上却布满灰尘和红痕，害怕道：

“…如果真的有神明，那您能不能和我说说话。”

“我…”

小林言稍稍顿了顿，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股自卑的神色，他低下了头，声音很小，“我只有一枚银币，只有一枚银币，没有很多…”

“但您能不能和我说说话。”

小林言突然抬起了头，紧紧握住唯一的一枚银币，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雕塑，其中闪动一些莫名的光，继续道：

“如果真的有神明，那请赐福与我吧，我愿意做您的信徒。”

那时候的祂困在黑暗中太久了，久到忘记亮光是什么东西了，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竟鬼使神差地附身到雕塑上。

“好，但你每天都要向我供奉一块奶酪。”

“可是我没有奶酪啊。”

听到神明的回话，小林言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语气极为激动又胆怯。

祂低着头，静静地看着面前粉雕玉琢的小孩，开口道：

“没关系，今天是例外，你可以将你手里的银币给我作为谈话的报酬，不过只限于今天，明天你就要向我供奉奶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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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祂毫无感情的扫过林言残留奶酪渣的嘴角，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看着他唯一的银币。

你不向我祈要金钱、幸福、安康、唯独祈盼我与你说话，真是奇怪。

你要交出你唯一的银币，如果我不回应，你在毫无牵挂之后会做什么呢？

大概会去死吧。

祂冷漠地想着，明明死亡在祂眼中是很正常的事情，可祂却偏偏不愿降临于这个小孩身上。

小林言郑重其事地将手里的银币上交，煞有其事的拜了拜。

“这枚银币有名字吗？”

小林言摇了摇头，“居民都只称它为简单的银币。”

“嗯。”

祂冷漠的回话，继续道：

“从此以后，这种银币就叫幸运币吧。”

希望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可以稍微幸运一些。

林言眼睛亮晶晶的，应下来，“好”。

于是，那一天，圣马德堡小镇的居民突然收到了供奉许久的神明回应。

祂为银币赐名“幸运币”。

至于原因，那就大概不了了之了。

此后数年，林言有了希望，他在洗衣店工作，每日赚取微薄的幸运币然后去购买小小的一块奶酪，之后再去供奉神明，在祂冷淡地回答后乐滋滋的吃掉它。

本该一直如此，小丑先生冷漠地想着，直到林言有一天突然觉醒了，他意识到自己只是一段数据，他毕生的职责只是当好圣马德堡被排挤的东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