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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楚楚一路闷着头走回房里,才一进屋,就把手里的荷包重重地扔在地上,脸色微微泛红。
红菱见状,连忙关门关窗,生怕有人见到她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小姐,您消消气,退一步海阔……”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童楚楚冷冷打断道:“你要是只会说这些废话,就趁早给我滚出去!”
红菱闻言一怔,她伺候小姐这么久,还从没见过她这样情绪失控的样子。
童楚楚气得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稳,只是一个劲儿地屋子里转来转去,双拳紧握,脸色通红,喃喃道:“我真是太傻了,真是太傻了,母亲也太傻了……”
红菱咬了咬唇,不敢再擅自插嘴,只俯下身子把地上的荷包拣了起来,轻轻打开,低头看了一眼。
那荷包拿起来沉甸甸的,里面装着一张银票和两锭五两的银锭子。
“小姐您看……”红菱小心翼翼地把银子拿给童楚楚过目。
童楚楚瞥了一眼之后,便冷笑道:“姨母还真是大方。”
是啊,朱家有的是钱,黎氏也有的是钱。他们粗大气粗,说什么是什么,让人无从反驳,也没法拒绝。
仔细想想,当初母亲之所以会送她过来,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朱家的名,朱家的利。
童楚楚伸手拿过那银锭子,只觉它摸起来冰凉凉的,凉的让人心寒。
朱家除了钱,究竟还有什么?姨母那样势力的心机,之前还口口声声地说她如何如何的好,可现在,还不是巴不得她赶紧消失……
红菱知道她心里的委屈,可她也没办法说黎氏的坏话,犹豫半响,最后才道:“小姐,大夫人虽然出尔反尔,但好在还不算无情,她不是说过了吗?会给小姐说一门好亲……”
童楚楚把银锭子搁回桌上,淡淡道:“你真的相信她说的话?”
事到如今,她可是什么都不信了。
红菱继续道:“做正室总比当妾室要好。小姐,您不是一直都不愿意给人当妾的吗?”
童楚楚沉默片刻,才道:“这世上我不愿意的事情多了,可是有哪一件能由得了我?姨母说的是不错,可是,到时候那人是好是坏,还不是凭着她的一句话说了算吗?她说好的,我就要嫁,就算是被她当礼物送出去,最后也得感恩戴德的。”
红菱一时间倒是没想那么多,见她说了这话,不免心头一跳:“奴婢愚笨,倒是没想那么多……这样下去可不行,小姐还是给夫人写封信回去,让她来替您做主吧……”
童楚楚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坐到桌边,叹息道:“现在写信怎么能来得及呢?”
红菱却道:“写总比不写强,大不了咱们就打道回府,否则,小姐岂不是要被这朱家算计个透,奴婢现在就替您研磨……”
童楚楚见她有些慌乱地模样,便道:“我现在不能写,这会在朱家人多眼杂的,若是她们看到我送信,还指不定又要怎么就嚼舌头呢!姨母不是让我明天去观音庙烧香吗?咱们去了那边再写,免得招人话柄。”
红菱闻言,很是无奈地点点头,心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原本还以为小姐这会交了好运,可以一步登天了。谁知,最后还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丢了面儿,却什么都没得着,反而忍了一肚子的委屈。
……
次日一早,沈月尘照例靠在床上吃早饭,朱锦堂已经先行一步去了黎氏那里请安,为的就是让她有片刻的安宁,可以安安稳稳地吃上一顿早饭,不用再忍受黎氏过分的呵护。
吴妈熬了红枣银耳粥,还做了甜口馅儿的小包子和几道时令小菜,整整齐齐地端到沈月尘的跟前儿。
沈月尘看了不禁食指大动,看向吴妈道:“好几天没吃妈妈做得菜了,真是让我馋得慌。”
吴妈闻言心中十分满足,只道:“这几天都是大夫人替您准备的食物,我却是只能天天偷懒了,也不知手艺生疏了没?小姐快尝尝看。”
沈月尘尝了一口,满足地笑道:“妈妈就别谦虚了。旁人的手艺怎么能和您相比呢?”
吴妈听了这话,脸上笑得像是一朵花似的。
春茗站在一旁伺候,也是一脸笑吟吟的。
沈月尘见状,忍不住问道:“这一大早上的,你又遇上什么好事了?”
春茗盈盈一笑道:“小姐,奴婢跟您说件可笑的事。那位楚楚娘娘,之前不是勾引大爷没成吗?结果被大夫人诸多嫌弃,今儿一早就被人派车打发出去了,表面上是说替大夫人去庙里上香,其实就是被大夫人给撵出去了。真是活该!自作自受,好端端的,竟敢起了那种歪心!这会倒好,让她去观音庙里勾搭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