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兰溪(一)

摄政王与王妃湖阴城县遇袭的事很快传回京中。

皇上大怒,下令彻查。

而承了彻查之事的是荣王与明王。

“皇上,刺杀王爷王妃的人或许一个名‘水亭轩’的组织有关。”秦长松呈上刺客留下的剑,剑上刻有一个轩字,说水亭轩门徒的标志。“王爷尚未入湖阴城县时便遇到了水亭轩的弟子,原以为是巧合,谁知他们竟也在湖阴城县住了下来。”

萧文渊上前一步,“只凭一把剑,便说是水亭轩所为,是否草率了?”

秦长松闻言转头,冷眼一瞥。

萧文渊又道,“江湖门派,与摄政王并无太大关系,为何要兴师动众刺杀王爷与王妃?还有,若真是他们所为,又怎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

秦长松冷冷一笑,扫视朝堂,朝堂之上,不少人听进了他的话,几人几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水亭轩为何要刺杀摄政王与王妃,你萧氏一族不是心知肚明吗?”他漫声道,“还是说,这场刺杀就是你们安排的?”

“这……”萧文渊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秦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湖阴城县距离京城遥远,微臣在刺杀之事前甚至没听过这个江湖组织,如何心知肚明,如何安排?”他跪到在地下,“皇上,秦大人说的这些,微臣真的一点都不知啊。”

皇上看向秦长松,“怎么回事?”

宗大上前一步,和颜道,“皇上,您可还记得萧兰溪?”

苏瑜带着孩子找上门的时候,宁安正在病中,这次的病来得比往日更凶猛,也不知是吓着了还是冻着了,颜色如雪,无一点血色,神气昏沉,气息微细,高热刚退,便又咳嗽起来,白日还好,夜间又咳又喘,整夜整夜睡不安。

阿朱听闻应州军营苏姑娘找来,心头便是一坠,略定了心神便去回了蓝姑姑,两人一同去了门房处。

“王妃这次病的重,可不能受了刺激。”阿朱对蓝姑姑道。伺候宁安久了,便也知晓她了。她不过是看着乖顺,实则执拗倔强不下于王爷,心气极高,心间眼中容不得一丁点沙子。对于自己在意的人,看重事,心胸更是窄的不得了,容不得旁人沾染分毫。

蓝姑姑道,“若是真,也是多年前旧事了。”她倒是不担心王妃听了心中计较,忧而伤身。总归王爷爱她、疼她,也拉得下身份哄她,王妃要的是王爷一心一意的爱,王爷一心待她,她也不至于拿着往事不放。只是怕苏瑜心思不纯净,另有目的。

“王爷确实曾有一次同她同处一夜。”当时并非她一人,还有一个老姑姑,燕家三姐妹。她今日能带着一个不知从何处来得孩子上门,怕是知晓老姑姑病逝,也说通了燕家三姐妹,明摆着要赖上王爷。

阿朱道,“也不知这些姑娘都是怎想,难不成王府比外面好?”先不说王妃是个嘴软心硬,面慈心狠之人,王爷也是最恨人胁迫威胁,入了王府,看似风光,只怕生不能,死不能,白骨无人埋。

蓝姑姑看向她,意味深长道,“她哪里不知高门深院生存艰难,不过是王爷是她能接触到的身份地位最高的人,她想要为她的日后搏一把。”搏一个衣食无忧,搏一个受宠承爱,搏一个主母早逝,后继为妻。“如今将事情闹大了,无论真假,总让王爷下不来台,若是不迎她入府,难免遭人辱骂,多年积攒的好名声有了亏。”今日的王爷并非多年前的王爷,他不仅仅是宁王,还是摄政王,亦是皇太孙生父,天下谁人不知皇上意图摄政王继位。“若是迎了她入府,湖阴城县,应州众目昭彰,王爷与王妃一时总不能动她。她既是搏,也是赌。”赌一个她能利用回京城这段时间博得王爷的心,赌一个站稳脚跟王妃动她不得,也赌一个未来权势不缺,富贵已极,万人之上。

阿朱又问,“那孩子……”前有一个妓院老鸨子故意凑到王妃面前胡言乱语,让王妃胡思乱想,后又来了一个苏瑜,一个私生之女,王妃如何能畅快。若非王爷的倒也罢了,若是……不知王妃要怎么做。

蓝姑姑肯定道,“即便那夜发生了什么,也不会是王爷的。”这方面,王爷总是小心十分,所有与他有过关系的女人,若非丢了性命,便是被灌下一副副绝育药,别说当日,便是日后也没了生育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