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起身的朱由检没有理会面色大变的王承恩,深吸了一口气,意有所指的说道:"大伴,一朝天子,一朝臣呐。"
王承恩闻言便是不可思议的抬起了头,随后脸上涌现了一抹毫不掩饰的激动之色,只觉已然清楚了信王的言外之意,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愿为殿下效死。"
听得此话,朱由检面色不变,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步伐有些沉重的朝着外间走去。
王承恩见状忙是起身,小心的跟在后面,心中却是陷入了一阵翻江倒海,信王是打算对九千岁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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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暖阁内,灯火通明,宫人内侍跪倒一地,令人悲戚的啜泣生不绝于耳,但多数人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悲戚的脸上没有一滴眼泪。
年仅二十三岁的天启皇帝朱由校一动不动的躺在御榻之上,宛若睡着了一般。
大明皇后张嫣瘫软在地上,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哭花,此时正双目无神的注视着御榻之上的丈夫,眼泪都好似哭干了一般。
权倾朝野的魏忠贤也像是被人抽去了全部的精神一般,同样是瘫坐在朱由校的御榻旁边,往日笔直的腰背也佝偻了下来,头上更是多出了不少白发,宛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信王殿下到!"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悠长的呼声自乾清宫外空旷的广场上响起,也令得乾清宫暖阁内的啜泣声戛然而止。
双眼无神的魏忠贤闻声下意识的抬起了头,随后又是低下了头,好似一切与他无关一般。
"参见信王殿下。"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乾清宫暖阁中的宫娥内侍争先恐后的朝着面沉似水的信王朱由校磕头行礼。
就连一向与魏忠贤同流合污的王体乾,李永贞、涂文辅等大太监也是忙不迭自朱由校的御榻前起身,跪倒在朱由检的面前。
迎着殿中众人殷切的眼神,面沉似水的朱由检没有任何反应,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便在王承恩的簇拥下,朝着不远处的御榻而去,那里躺着他的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