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一瞬间就黑了下去,对着倒头就睡的女孩说,“我给你三十分钟,三十分钟后我要在楼下见到你。”
秦烟分明听到了,没当回事,继续呼呼大睡。
陈宗生的眉皱着,又有电话打进来。
他掏出手机,低头看了一下,拿到窗边去接。
梁元荣打过来的,“怎么回事,明哲把我一个堂哥的孩子打了,大过年的,一家人在我这哭。”
陈宗生说,“明哲呢?”
“打完人就跑了,现在我根本联系不到他,我姨母也是个听风就是雨的,怕她知道了又掺和进来,那时候两家才是真正闹起来。”
“怎么,看你这样子,像是知道?”
陈宗生望向窗外萧条的树木,“初一那天的事,几个人玩比赛,你那侄子耍了手段,明哲和人理论反倒被打了,也就是这几天没在港城养伤,否则早就去打人了。”
梁元荣一听,就知道是他堂哥的儿子这边理亏的,他本来也不是问罪的意思,就是问问情况。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改日让人过去给明哲道个歉?”
要论护犊子,梁元荣也是护自己表弟,而不是这远了不知道多少辈的哥的儿子。
“不用了,有来有回,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梁元荣一想也是,本来只是年轻小辈闹点矛盾,你打我一顿,我再打回去,也就算结束了。
他们再掺和进去,那才是真正的闹大了。
上面还有个周老爷子呢,大过年的,亲戚脸面还要维护,总不至于闹得太厉害。
没立即挂断电话,梁元荣又问华雯的事情,听完,便道,“你母亲不想回来就算了,横竖那边也不会亏待她。”
突然,他语气又变得不正经了。
“怎么样,你家小姑娘见到了人之后什么表现?”
他一副八卦的语气,之前他调侃陈宗生,说斯里克家族的长子是个不错的,若是陈宗生去见他母亲,把秦烟也带去了,保不准小姑娘就被年轻男人迷了眼睛,回头就不要他了。
当时陈先生听过便罢了,此时被问起,也只是笑笑,“没注意。”
“哎。”
梁元荣还想再问点细节,发现就被挂断了电话,他好笑的收起手机,放回兜里,想到外面哭哭啼啼的一家人,又觉得头疼。
……
一楼餐厅。
陈宗生刚搁下报纸,就听到楼梯那里噔噔噔急速的脚步声,再抬起头时,女孩撑着桌子,喘着气,站在他面前。
男人点了两下腕表,“九点三十一分,你迟到一分钟。”
他示意佣人,把秦烟的早餐端过来。
佣人进了厨房。
秦烟拉开椅子坐下,平复了呼吸,又很不甘,“一分钟,你怎么不说是我到你跟前才从三十跳到三十一的?”
陈宗生淡淡睨她一眼。
“你与其在这和我争论这个,不如快点吃完早餐,早点去医院。”
佣人把早餐拿过来了。
秦烟吃了一口煎的金黄色的荷包蛋,唇瓣沾了一层油渍,水润光亮的,男人坐在对面,注视着她。
女孩慢吞吞咬完最后一口,一点点把食物咽下去,才开始说话。
“我还是更想知道是不是有惩罚。”
陈宗生去拿报纸,金融板块是他每天必看的内容,展开报纸,他淡淡道,“等你晚上回来再说。”
秦烟皱眉,“我不要权利剥夺。”
“但似乎,它是效果最好的。”男人最终还是放下报纸了,抬起眼皮,“我不想要明天早晨再见到同样的事情上演。”
已经把起床时间推到了九点,这个时间点,陈宗生已经起床两个多小时,锻炼过,洗过澡,吃过早餐,正常工作日,他已经在公司处理两个小时的公务,也许还开过一场会议。
秦烟保证:“我明天肯定会起。”
“你昨晚也是这么说的。”
男人的腔调平平的,没有起伏,但是事实陈述也足够令小姑娘感觉到有些羞愧了。
直到出门,秦烟也没从男人那里问出到底惩罚是什么。
陈宗生将她送到医院。
即便过节,医院内也是人来人往,病痛从不会因为节日而减缓它到来的步伐。
秦烟背上书包,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回到车边。
司机也聪明的没有立即发动车子。
后车座上,窗户降下。
男人伸出手,摸了摸女孩有些凉凉的脸颊,“戴好口罩。”
秦烟低头去找,翻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