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是说他们不贪污,朕是说,他们上缴的肯定比贪墨的少!按阉党的秉性,既然缴了250万两,那贪墨的数额绝对不会低于250万两。”
他顿了顿,问道:“若是让你去主持盐税,你能做好吗?”
卢九德面带难色:
“陛下,在阉党被诛,崔呈秀被枭示后,东林党的李三才开始主持盐税,自此后盐商巨富和各地官员勋贵联合起来,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利益网,拿走了大部分利润不说,还瓜分了盐税。
尤其是盐商制度打破了朝廷专卖的特权,形成了商人专卖制,且盐商的资格可以世袭,这张网更加牢固。
奴婢……在没有特殊机缘的情况下,没有能力革除所有盐税弊政。”
崇祯看着他:“何谓特殊机缘?”
卢九德尴尬道:“比如盐商忽然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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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
刘宗敏戴着眼罩,用独眼看着滔滔长江水,心情复杂。
“伯父,大顺没了!”
说话是牛佺,牛金星的儿子,是为数不多从商州逃出去,又从灞河之战逃出去的人。
刘宗敏看着这个投奔自己的后辈,心里少许感动:
“这么说,李过他们彻底臣服狗皇帝了?”
牛佺一脸愤慨:
“他们见袁宗第早一步投降,又受了狗皇帝救命之恩,以投靠朝廷给顺王报仇的借口,接受了狗皇帝的改编,额不愿苟且便逃出来了。
本来顾君恩和郝摇旗也要逃出来,但是被捉了回去,不知死活!”
刘宗敏只觉得心脏传来一股股撕裂痛。
李自成、牛金星、顾君恩、田见秀、刘芳亮、袁宗第、高一功、李过……一张张面孔从心里闪过。
那些人都是自己的兄弟,是在商洛山里一起卧薪尝胆的兄弟,是一起厉兵秣马杀翻明军,建立大顺的兄弟。
这么多磨难都挺过来了,怎么就死在了商州、死在灞河,怎么就投靠狗皇帝了呢!
李过他们难道忘了,官兵是怎么杀害同袍兄弟的,难道忘了,朝廷是怎么鱼肉百姓,怎么活活饿死、累死乡亲们的?
就因为崇祯假仁假义的带兵救他们,就认贼作父么?
他们难道忘了,正是崇祯忽悠大顺对上鞑子的?
“哎……”
一声长叹,包含了无尽的失落、不解和迷茫。
“大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