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他的主要工作只有每天下山拿两趟饭菜。
极偶尔的情况,会和陆玄交流下武学,但是没什么意思。
他的武功,陆玄一学就会,陆玄的武功,他学不会。
在他的认知里,号称皇室武道奇才、当世武学高峰的皇叔,为了习武都是三更睡、五更起,日日勤练不辍,修为才能稳中有进,但比起乌龟爬坡快不了多少。
而陆玄每天修炼时长不会超过一刻钟。
但他亲眼见到,三年前陆玄每天黄昏时会展露的三丈三剑气,在这样惫懒的修炼下,如今已有七丈长!
这就是你全心全力的做到的最好,还不如别人的随便搞搞吧......
邾长贵替皇叔深受打击。
所幸这三年来,总体上习武的时间很短,而摆烂的时间很长。
春去秋来,邾长贵每天都很规律的和陆玄打牌下棋,晚上各自钻研文学名着。
虽然陆玄常常玩牌时偷牌,下棋时悔棋,但他的理由过于正当。
“玩游戏,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赢。”
在倾天观的漫长岁月,日子过的好像轻飘飘的。
陆玄不是父皇和皇叔,不会督促自己做这做那,甚至不会督促自己做任何事情,除了下山跑腿。
倾天观也不是京城,没有任何勾心斗角,只有丝瓜豆角。
总体来说,这三年过得实在是很开心啊。
想起皇宫里的人和事,说话阴阳怪气的太监,一群只会吹胡子瞪眼的大学士,还有永远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不出在想什么的父皇......
邾长贵有些感慨的看着眼前熟悉的每一样东西,有点离愁了。
他穿起衣服,走到院子里想再看一眼,忽然发现树下站着一个黑黝黝的人影。
“陆哥?”
“嗯。”
陆玄背对着,声音有些低沉,却让邾长贵心中轻轻触动。
“陆哥,你睡不着,是不是也有点舍不得我啊......”
陆玄站在黑暗中,抬着头看着头顶的苹果树枝,在近乎熹微的天色里,光秃秃的树枝向上分叉,像是支撑住昏暗的天空。
对于邾长贵的这种错觉,他没有回答。
因为水声会替他回答。
哗啦啦啦啦——
水流冒着热气,浇在树底。
邾长贵张大嘴巴,表情僵在脸上,但幸好天光很暗,尴尬得很隐秘。
陆玄又抖了一抖,提上裤子,朝自己屋里走去,也看不见表情。
“长贵啊,不要想这想那啦。做人嘛,睡眠充足才是最重要的啊。”
邾长贵张了张嘴,笑了。
初冬的清晨,薄雾蒙蒙,邾长贵背着和自己身材形成剧烈反差的一小包行李,下了穹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