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主若是能找出问题,朕与朕的邾国,一起为国师陪葬罢了!”
陆玄低头看着眼前的棺椁,没有犹豫,轻轻推开棺盖。
棺盖被推开的那一刻,陆玄的瞳孔微微缩起。
他看见了一个大脑袋的中年人,身穿黑白道袍,头顶道髻,躺在棺材之中。
躺在棺材里的中年道士面色灰冷,已无活人的气色与气息,周身既没有伤势,也不见中毒的痕迹。
陆学凝望了棺中之人许久,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会弄清楚他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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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从他的口中发出,整座乾景殿如在冰窟。
邾长贵眼神渊深,仿佛有一道淡淡的金芒闪过,缓缓转身离去。
“你自便。”
陆玄闭上眼睛,就席地坐在这宽阔的宫室地上,坐在这具棺材面前。
往事种种,纷纷浮现于眼前。
他第一次教大头儿子下象棋,教他打牌,教他赌博,差使他做饭洗碗,差使他下山跑腿,教他识字和练武......
他坐在原地,无端顾盼起来,良久,才又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这些事情,竟然已经是一甲子之前了。
陆玄静静的看着棺中那张死寂的脸庞,盯了一夜之后,起身离开宫室。
他想弄清楚阿桃的死因,也想弄清楚这些年里,作为国师的阿桃,究竟做了什么。
先是皇宫之内,继而是京城各部府衙,在之后的三天里,频繁的出现一位穿着黑白道袍的道士身影。
朝堂之中凡是能接触到顶层的官员宫吏,尽被这道士轮番盘问。
礼部的老侍郎试图阻止这种逾矩的行径,被浩瀚的杀意当面,吓得跪地求饶,晚节不保。
然而陆玄只是盘问,听取,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转眼三天倏然而过,到了国师出殡下葬的日子。
下葬之所是邾国历代皇帝的葬处,京郊之外的养天宫内。
国师大葬,由皇帝与群臣共同护送灵车。
京城百姓自发的追随,人群绵延数十里。
养天宫外,早有官员侍候,迎着车队放声高唱。
唱的是:“生无一日之欢,死有万世之名。”
而陆玄,始终不曾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