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自己出生的家庭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却从小一直衣食无忧,现在吃着这样的东西能逐渐习惯,他都有点佩服自己的适应能力了,毕竟当人无法选择环境的时候只能尝试适应。
好在他虽然从小一直被家里的人照顾着,却也不算太过娇生惯养,除了一开始对这糟糕的环境有些不适之外,此刻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倒不如说他也惊讶于自己能坚持到现在。
“你不小心点,等下又吃到有毒的东西,又该难受个几天了。”
“没事,不过是不舒服几天而已,而且有你在,我也不太担心毒药的问题了。”郭夜阑平静地和肩膀上的小虫子对话着,回响在脑海里的少女的声音,早已与他熟识。
从那天之后,自己没有再听到过那个冰冷的男音,也没再听到过最初那个给他带来熟悉感的苍老声音。
反倒是这个奇怪的少女的声音不时会通过这只小虫子传来,偶尔两三天,有时候隔个四五天,她就会像一个无聊的孩子那样跑来和自己聊天。
有一次他因为吃到了有问题的食物,身体发生了不良的反应,他及时地将自己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却还是难受了很久,简直就像是蓄意谋杀的毒药那样,身体的不适感过了两三天也只缓释了一点点。
好在这只小虫子及时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从自己的脖子上将毒素给吸了出来,自己才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健康,但是没多久那只吸过毒血的小虫子就驾鹤西去了。
过了几天,又有一只新的虫子飞进了牢房里,那只小虫子一飞过来就气冲冲地向自己抱怨道:“都怪你,早知道不救你,让你难受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自己解毒了!这种蛊虫很难养的你知不知道?!”
长时间沉默寡言的郭夜阑见到这只向自己抱怨的虫子,不由得久违地笑了起来,他和那个声音的主人道了谢,并且成了偶尔聊天的话友。
这也为这间狭隘而暗无天日的牢房增添一点乐趣,使他不会过于无聊,也不至于被长久杀戮的重压压垮。
“你别指望我还会帮你!我一年也才能养活几只这样的心音蛊,才不帮你呢!哼!”少女的声音似乎气鼓鼓的,对郭夜阑的话颇具微词。
“啊哈哈...那还真是抱歉了,我不知道这种虫子这么难得,如果有机会,我会赔偿你的。”郭夜阑垂下眼眉,一阵苦笑。
“真的?那我要一年份的牛奶巧克力!”
“诶?噗...哈哈哈~”
也许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地提出这种过于“正常”的要求,郭夜阑一时间有些懵逼,随后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就好像在沙漠中突然间发现绿洲的人那般新奇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很好笑吗?!信不信我让心音蛊咬你!心音蛊的蛊毒可是很烈的,就算你的身体再强悍我也有信心毒死你!”那位少女似乎因为郭夜阑的笑意而觉得被冒犯了,很是生气。
“咳咳!对不起...我只是突然觉得有点高兴,因为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跟我提这种要求了。”郭夜阑如是说道。
“你真是个怪人,这种事有什么好高兴的。”女孩的声音中充满不解。
“是啊,我现在...真的是个怪人了...”少年的声音不禁有些落寞。
房间里没有窗户,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以及所谓“时间”这个概念,但是女孩会来找自己聊天的话,外面说不定已经是深夜了吧?
女孩通过显示屏,观察着那个突然陷入沉思的少年,她有些不理解,这个怪人为什么总是说些让她觉得费解的话,说完还自己在那里失落着。
“我听说,很快就要举行生存围杀了,你得小心点才行,生存围杀比生存竞技要危险得多。”
女孩这突如其来的提醒,让郭夜阑回过神,他好奇地问道:“什么事生存围杀?”
“就是把序列候补和幸存的序列实验体聚在一个大森林或者大山里,里面有很多老虎狮子豹子什么的野兽,都是人工饲养的,很凶狠,然后...嗯...要让所有参加者彼此厮杀,经历几天的时间之后活下来的人,会有机会被各大长老选中去作为上级序列甚至是核心序列的候补。”
大山?森林?野兽?难道说?!
郭夜阑不禁想起儿时初次遇见唐月依那时候的事情,可是当时除了野兽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迹啊?如果是要让候补人员彼此厮杀的话,绝不可能只有唐月依一个人。
当初那几天,他几乎每天都会去找唐月依,除了偶尔会见到野兽尸体之外,绝对没有任何人迹...而且当时的她,虽然性子冷漠,眼中却没有那股挥之不去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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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他不禁松了口气,至少她当初应该没经历过这种残酷的人命厮杀,他不敢想象,如果让一个那么年幼的小女孩经历这种惨痛的杀人竞赛,对她来说会是如何残酷的事。
“那到时候,我也能离开这里吗?”郭夜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