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唐月依惊讶于岳采翎的反应,一时间竟然如大梦初醒一般怔怔地坐在那儿,低头露出一丝歉意。
她明明只是在岳采翎的臀部轻轻地碰了碰,完全没想到这丫头的反应会那么大,三长老这看上去丝毫未曾见血的十下仗责,真的有那么痛么?
“可能是用特殊手法留下的暗伤,不过看得出三长老应该留了手,并没有伤到筋骨...额...抱歉...”
唐月依自顾自地分析着,直到对上岳采翎那副因为疼痛而泛出泪光的哀怨表情,才愣愣地闭上了嘴,将视线别开。
“唔唔呜...”岳采翎嘟着嘴,哭丧着脸的样子就像一颗泄了气的南瓜,她悄悄地瞄了一眼唐月依的样子,旋即收起丧气的脸庞。
“发生了什么事了么?总觉得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的,莫姐姐罚你了?”岳采翎吱呤着,双手撑起身子侧着身,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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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依微微一愣,却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无言的态度让整个房间一时格外安静。
床边的电子钟无声地跳转着,凝视着女孩那静谧的神色,岳采翎的柳眉微垂,心中泛起一阵困惑,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一天前...
当时因为影瞳上层传下的处罚命令,她可怜的身子板挨了何守“毫不留情”的十下仗责,可谓是痛不欲生,苦不堪言。
换做平常人,腆着后腰股传来的剧痛,应该乖乖待在房间里擦药养伤才是。
可她岳采翎倒好,趁着三长老与自家父亲会面的时间,丝毫不曾见外地跑到唐月依地房间里,惨不忍睹地哭诉着自己的痛楚,厚着脸皮地请别人帮她擦药。
“你都受伤了,应该好好地回房躺着。”
瞅着某个一进来就直接趴在自己床上的赖皮鬼,唐月依有点无语,岳采翎那呜呼哀哉的悲惨哭诉声令较为喜静的她有点郁闷。
“你就当是怜悯一下我可怜的屁股,别这么绝情好不好?!反正父亲和三长老说完话一定会来大骂我一顿,与其回房等着被批判,还不如寻个清净的地方躲着!”
岳采翎泪眼汪汪地耍着无赖,看着她递过来的外敷止痛药,唐月依不禁叹了口气。
‘所以你找清净为什么一定要来我房间?’
自从与自己熟络之后,岳采翎似乎越来越不客气了,像是认准了就算在这儿耍无赖,自己也不会把她怎么样那样,之前怎么没发现她是这般跳脱?
犹豫了片刻,唐月依静静地在她身旁坐下,按照岳采翎的请求小心翼翼地替她的伤处涂抹上药膏。
清新的药香,微凉的触感,她一眼就可以认出,这是五长老手里非常名贵的一种外敷药物,想来五长老虽然时常对岳采翎板着脸,实际上还是十分关心岳采翎的。
“嘶----!疼啊~~~!再轻点啊,月依姐姐!月依大人!”
“唉,我尽力...”
明明已经很轻很小心了,岳采翎在涂药的时候还是时不时哀嚎几声,弄得唐月依都被她一惊一乍地吓了一跳。
唐月依不由得回想起,不久前刚受完罚的岳采翎龇牙咧嘴地跑过来扒拉着她,而那位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三长老却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嗯,痛一下,反正还能到处跑,不至于太惨~”
“我可怜的屁股诶...”
面对擦完药许久仍不打算离开的岳采翎,唐月依也是无可奈何,她默默地坐到一旁的铁椅子上,拿起有点陈旧的布片细细地擦拭起那些成列在桌子上的短刀尖刺。
“呜...一有空就擦武器什么的,好歹做些正常点的事嘛,同为女孩子真是为你那副好皮囊感到可惜...”见唐月依不搭理自己,岳采翎趴在床上,双手撑着脸感慨道。
“正常的事...?”唐月依低下头,酒红色的双眸中泛起一丝困顿。
琢磨着岳采翎的话语,她有点错愕,训练,任务,武器保养...这对她自己来说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不对,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原因,对她来说才显得正常,那么在常人眼中的自己,是不是也如异类一般举止怪异?
又或者,像和阿夜在一起时候那样,打点家务,煮饭做菜,安然地注视着那平静的街景,等待着他回来的身影?
像过去的过去那样,在妈妈的身边听着那早已于记忆中逐渐淡泊的温和声音,安心地笑着,沉沉地睡去?
“话说那天在影冥殿你真的没受伤吗?当时看你脸上的血,我还以为...七号那个混蛋,居然敢让人假传消息袭击你!”
岳采翎忿忿不平地想着,那个找了她们不少麻烦的红发男子,那英俊的面容下完全遮挡不住的妖异,简直回想起来就让人觉得悚然。
“我没事,那不是我的血...”唐月依的眼帘微合,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蒙面人的身影,不由得一阵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