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了瞅下面那愈演愈烈的局势,俞绍明咬了咬牙,狠下心地在于恒的掩护下往后台溜了进去。
玻璃破碎的声音,叫骂声,打砸声,女侍者的尖叫声,在这种杂乱无章的环境中,越是想要置身事外,就越是容易被牵连。
俞绍明刚走没多久,于恒便被店内的管事人员吆喝着去帮忙疏散人员,他赔笑着装出慌乱的样子,手脚却完全没有闲着,即刻就按照吩咐前去帮忙。
而与此同时,在二层的一处角落,一道模糊的影子依靠在墙边,一双黑眸中映照出不远处忙于应付危急情况的那位青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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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出于直觉的感受,于恒定住身体回头。
楼台一旁的转角,空无一人,只有听闻骚动从包间里撤出来,忙于逃离的宾客,他压低了褐色双眸,只是微微停留了一刹,便再次转身招呼起骚动的客人。
杨伍和箫茹之间的冲突持续了将近半小时,烟雨会所因为这些不速之客的到来,许多地方都被打砸毁坏。
但此处终究是崎雨盟的地盘,哪怕杨伍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罢休,他所带来的人在数量上也不如占据主场优势的箫茹多。
最后在一阵警铃声中,杨伍和其手下被赶来的繁城警方带走,而箫茹看着会所里那杯盘狼藉的惨状,心中恨得差点把臼齿给咬碎。
深夜零点,在被迫闭店的烟雨会所后街的一条小巷中,身着服务生夹克的于恒静静地依靠在巷角的墙壁边一处监控死角上。
他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和一包廉价的香烟,摩挲了好一阵子,才将烟头点燃,深吸一口后朝着天空吐出一阵青烟。
“呼...那小子搞毛啊,上个厕所上半天,掉坑里了吗?”于恒抬起手,瞥了眼手臂上的电子表,脸上满是无奈。
为了能够摸清烟雨会所内部布置,半个月前就被阿丽莎安排到了这里,美其名曰对新人的年度考核。
那位美人长官当时双手扶脸,笑意嫣然地说着:“于少爷过去应该经常光顾那个地方,正好对崎雨盟的调查也在近期进入实施阶段,要不就由你们俩去试试如何?”
“那个可恶的臭老爸...”
几乎不用想,都能猜到,阿丽莎会突然给他出难题,肯定有于奕的手笔在里面,毕竟在他刚和家里闹翻的第三天,他就在阿丽莎的办公室里见到正襟危坐的于奕。
男人那副威严冷漠的样子,父子间箭弩拔张的气氛,用阿丽莎的话讲,若不是知道一点内情,真以为这两人是仇人,而不是父子。
“你可别怪我,毕竟你们于家可是高层的主要投资人之一,组织上层施压我可以不管,但一点薄面总是要给的,如果这件事你能处理好,你父亲便不会再说些什么,不然的话,还是乖乖回家继承家业如何?”
“一点薄面,说得真简单...”
得亏他事前留了底,在队里和那些家伙关系不错,靠着谢锋他们介绍的人脉寻到了不少帮助,不然哪能那么轻易地混进去做事。
俞绍明那怂包,听说要被拉来现场骇客的时候就和脚底抹油了一样,好不容易才逮到他过来,蹲了这么多天才找到机会下手,居然还想跑...
那小子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一放松下来,就会肚子疼,真是于恒不知道该从何吐槽,明明在这种该功成身退的时候,还得冒险在这等他上厕所,他怎么就不拉在裤子上得了?
青年拿出皮夹子,看着里面仅剩的几枚硬币,顿时一阵哀叹:“看来得找谢火车他们借点钱了,烟都买不起了。”
入冬的晚风显得有点寒冷,于恒将烟头踩灭,踢进了一旁的小水渠里,轻轻地揉搓着双手,试图驱散这踩踏在身体上的冷意。
他叹了口气,再次拿出叼起一根香烟,点火将其引燃。
嗖---
恍惚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边掠过了,于恒下意识地回过头,只觉得身边仿佛变得更加寒冷了一些,阴风阵阵的呼啸声让周围变得阴森森的。
就在一下秒,脖颈间一阵痛楚传来,他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在那视线从自己眼前暗去之前,只意识到倾斜的视角下,一个人踏着无声的脚步来到了他的近前。
十分钟后,当俞绍明上完厕所屁颠屁颠地赶回来时,只见到空无一人的巷角,以及那掉落在地上,只烧了一小部分的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