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拜托了,除了你我现在没法请求别人了,我会支付报酬的...”
看着利鲁姆德那特殊的手势暗示,扎兰德下意识地将耳朵付了过去,却在片刻后猛地抬起头,一脸凝重地看向利鲁姆德。
“你说得是真的?”扎兰德将信将疑地问道。
“我都快死了,为了一点遗愿交出的筹码,没有撒谎的必要...芬尼姆那老狐狸这些年来搜刮了不少东西,我也是偶然得到的消息...咳!如果能给他一点教训,也算是对死去的大家的一点补偿...至于拿到的东西,拿出一部分安置吉亚尔他们,其他的要怎么处置,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咳咳!!”
男人阐述着,口中不住地咳出鲜血,看着那将衣襟染红的点点血花,扎兰德的目光变得凝重而没有温度起来,他抬手接住利鲁姆德塞到他手里的项链,只觉得荒谬无比。
“咳咳...西雅,雷亚...对不起...”
男人目视着那临近黄昏的天空,黯淡下来的狭间吹来阵阵冷风,萧瑟的风声拂过耳尖,他的双眸像是目视着不存在与此处的某件重要的事物一般,逐渐失去了生命的色彩。
“嘁,所以我才说你无可救药,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居然被芬尼姆那个老狐狸算计而死,还真是滑稽的死法呢...惦记着让自己变得懦弱的东西,露出这种遗憾又满足的样子...利鲁姆德,就这样死去,你满意么?”
男人透过车窗,静静地注视着那早已暗无天日的夜景,面如刀削的侧颜上,逐渐蒙上了一层阴影,在此刻的他看来,这样一副安详的景象,终究不过是那躲起来的硝烟所伪装出的宁静。
与此同时,在远离阿尔基亚国土的云城,一架私人用的飞机缓缓降落在一处森林深处,岩石和树木包围的设施顶层逐渐打开,露出可以收纳其中的停机坪。
十二月的深夜,云城的森林间早已被层层寒雪笼罩,寒冷的空气在机舱打开的瞬间扑鼻而来,贪婪地汲取着来自各处的温度。
“我明白了,我先去休整一下,稍后就到实验室去,至于你...”莫芷璃与前来迎接的研究员交接了两句,便将目光放到了身后的黑衣少女身上:“其他的事姑且不论,这次的任务好歹没有惹出更大的麻烦,对你的惩罚之后再说,现在可以先回去休息一下。”
“是...莫姑姑。”唐月依点了点头,无言地从莫芷璃的视线中消失了身影,而莫芷璃只是端详了一下她那静谧的背影,冰冷的面容上没有多余的波动,眉间不禁微微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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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上降落的电梯,来到自己房间所在的那个楼层,女孩的脚步依旧微不可闻,甚至比平常要更加地没有生气。
楼道内的房门前,一个样貌文静的少女像是早已那儿恭候多时了一般,再见到唐月依出现的瞬间,岳采翎急忙迎上前去。
“月依,你回来了...你身上怎么又受了这么多伤?!莫姐姐不是说这次只是作为训练的护卫任务吗?”
唐月依抬起头,怔怔地对上岳采翎那讶异的视线,而她也注意到,在视线相交的那一刻,岳采翎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般,连忙避开了她的目光。
“对、对不起...!那个,你很累了吧?快回房休息吧,我稍微有点睡不着,所以...哈哈...”岳采翎讪笑着,态度迟疑地越过唐月依身边。
“采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简短的呼唤声,让岳采翎停住了脚步,在空寂的回廊中,她甚至能够感觉到来自唐月依的视线,她背对着女孩,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调整好自己表情,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更加平常。
“没有啦,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哈哈~别胡思乱想了,好好洗个澡然后休息...”
“那为什么...这段时间总是躲着我?”
是的,从这次任务前的那几天开始,岳采翎在自己面前就表现得有些举止怪异,明明之前动不动就跑来自己的房间里耍赖,现在却总是在自己面前说不到两句话,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找借口开溜。
“我、我哪有啊...”
“是因为害怕我吗?因为我像一只怪物,因为怕我随时会转过头来伤害你对吗?”没等岳采翎说完,女孩那幽寂的语气便生生地打断了她的话。
在那昏暗的房门前,女孩乌黑的发丝从前额垂落,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却让岳采翎的心中浮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慌乱和错觉,自己和唐月依的距离,似乎又一次回到初识那时,那种难以靠近的距离。
“不是的!我没那么想过!我只是...只是因为...!”原本将要脱口而出的回答,在即将说出口时,却像被人摁住了喉咙那般,无论如何都无法讲出来。
唰---咔嚓。
唐月依的房间门外传来上锁的声响,岳采翎独自一人站在那空无一人的深夜回廊中,一时间觉得一股发自内心的凉意,将她的手脚充斥得冰凉无比。
她凝视着那道上锁的门许久,才默默地转过身,迈着有些飘忽不稳的脚步离开了这儿。
‘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要记住,你不是一个怪物,你是一个人...’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只要找到属于自己的晨光,那夜晚一定会过去...’
‘丫头,谢谢...’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时候却忍不住想起这些话,不过是一些认识没几天的人,不过是一些任务出现的不重要因素...
唐月依默默地来到床边,抱着膝盖蹲在在了床脚边上,冰凉地板上传来阵阵寒意,她却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哈哈~真是令人难过啊,十四号~亲手杀死自己刚刚还在保护的人的感觉如何?这个样子的你真是让人无比着迷呢~”离开前,袁靖自顾自地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森然如蛇一般的冰冷话语在她耳边抵鸣:“没有必要这么难过,毕竟我们才是能够相互理解的存在,我们都是一样的...怪物呢~”
女孩将脸埋进了膝盖中,隐隐作痛的伤口下,她的身体不住颤抖,是因为寒冷么?因为这股发自内心的寒冷?
过了好一会儿,她缓缓地从臂弯中探出脑袋,伸手拉开床头的柜子,在那收纳完整的干净白色盒子中,取出了那台保养得十分完好的淡蓝色手机。
在短暂的开机过程后,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她盯着通讯录上那熟悉的号码和备注发了好一阵的呆,彼时已经接近凌晨三点,昏暗无光的房间中,她却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手机上的通话按钮。
内心的忐忑,迷惘以及不安,令她对那漫长的通话声感到如此地害怕,内心挣扎着,想把还未接通的电话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