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之所以来这里,只是为了陪李小姐么?”
售卖饮品的柜台前,两个男人相邻而坐。
他们都穿着一样正式的礼服,喝着不含酒精的果味饮品,而不同的则是,一个人脸上从容正色,一个人脸上则愁眉不展。
“没办法呀,谁让我是她男朋友,她平时说一不二的,这不被她拉来当苦力么。”
郭夜阑轻笑,眉眼间的愁云不减,讲出来的话却自然而然令人更加信服。
要是换做平常的人,也许不会怀疑他的说辞,但是对于与其打过好几次交道的霍云来说,自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相信他的话。
游轮的事先不提,这种一看就和他这种大学生扯不上关系的地方,他却也巧合的出现了,哪怕在身份上是作为那位李氏商贸千金的男友,霍云也绝不相信他只是来当个伴的。
“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多少都和各地的商贾豪门有些联系,你一个大学生跑这儿来实在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事。”
霍云的语气平静,眉眼间是那一如既往的肃然,和身为一个警察与军人所独有的气场,在郭夜阑眼中不可置否地觉得有些麻烦。
毕竟他在扯谎,而且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人大概正直得不行。
和一个看上去正直得不行的人扯谎,对方还是个警察,嗯...很不妙。
“我晓得的,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么...”
“那上次在游轮上的时候呢?你从那晚消失之后我就没再看到你,据我所知,那儿似乎并没有你所谓的兄长在。”
郭夜阑眉头微不可闻地一挑,许是没料到这人转移话题的速度这么快,也没想到霍云也不遮遮掩掩地直接就将他觉得最麻烦的一个问题抛了出来。
“我...”郭夜阑的笑容逐渐顿住,低着头,似是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面带苦涩地开口:“我也是没办法,那晚我是靠着和可欣的关系悄悄混进去当帮工的...毕竟我俩门不当户不对的,她家里并不怎么喜欢我。”
霍云微微一愣,眼角的凛然似乎松弛了一些,却还是用余光紧盯着身边的青年,彼时的郭夜阑苦笑着,那无奈的神情倒像是在诉说着什么苦楚的事情一般。
“因为和她交往的关系,在外面要被她的某些狂热追求者针对,到她家还要被她家里的长辈嫌弃,我苦呀...!”
青年说着,举起面前的杯子将那果饮如苦水般灌入口中:“早前她和我说她奶奶总是惦记着想见见我,您不知道...她家也就那位老奶奶对我关心和蔼,可是我又不想和那些厌弃我的人打交道,就只能在那晚按可欣安排偷偷溜到船上!”
“您是不知道!我从小没见过爷爷奶奶,那位老人家对我好,我自然不能让她老人家失望不是么?!到头来搞得和做贼似的,我容易么我?!”
看着某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虽然没有真哭,但霍云本质也是个软心肠的性情中人,回想起家中那位唠叨的老母亲,不由得有种感同身受,哀其不幸的同情感。
“原来是这样么...”霍云叹了口气,无言了一会儿,语气缓和地问道:“那那晚那个被你打伤的家伙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对‘宁世阁’这个组织...你一个学生怎么会知道这种隐蔽组织的事?”
警察先生神情认真地注视着身边的青年,锐利的视线仿若不想漏掉任何蛛丝马迹一般。
他对郭夜阑的诉苦表示同情是一回事,心中的疑虑也是一回事,而且照当初这小子那套哥哥的说辞,难保现在就不是在那大话连篇,如果说这小子压根就不老实,那就更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