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姌姌。”凌不疑知道是文子矜来了。
因为除了她以外,是不会再有旁人会回来陪他的。
“十二年了。”他抬眼看向亲生父亲的画像,声音难以控制的颤抖着。
“姌姌,你知道吗,他们夜夜来我梦里,质问我为什么还不替他们报仇,质问我为什么仇人依旧逍遥法外快活潇洒。”
文子矜扭头看他,她不能说自己理解他的感受,她只是很心疼,心疼他这般破碎的模样。
心疼他亲生父亲就在眼前却只能唤作舅父,杀父仇人分明就在身边却无可奈何,心疼他肩负着一切却无人知晓,心疼他总是选择自己一人承受。
她覆上凌不疑放在腿上的手,意料之中的冰凉,她下意识握紧了些,想要传递些自己的热量过去。
算了。
文子矜注视着他的侧脸这样想到,无论如何她都做不到在这个时候质问他今日之事。
……
春日的微风已经不知不觉的夹带着些许躁意了,一晃又是几日过去。
文子矜走在去往长秋宫的路上,映入眼帘的绿意也日益盎然,连带着观者的心情都会好很多。
她今日因着昨夜霍君华突发高热的缘由告了半日假,一直到她退了烧才匆忙启程来了皇宫。
蜀地的医士在黑甲卫的搜寻下还未有半分踪迹,文子矜心下也开始打鼓,她知道凌不疑肯定也是一样,但这事他们二人都别无他法,只能继续将希望寄托于前去寻找的黑甲卫身上。
祭奠过后,凌不疑又愈发忙碌起来,几乎每日都在同韩武和副将议事,少有的空闲时间也常被她皇兄拉去谈话,休息时间就更少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坚持日日接送,文子矜看他那疲惫的模样也没再提起那日的事,她也不急这一时,私心还是更希望他能放下心来好好休息。
是以她方才在路上也同他说了自己决定从今日起留宿在宫中好好陪陪父母的想法,凌不疑沉默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他又怎么不知道她是在体谅他呢。
再说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