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提道人望着这满目疮痍,心疼如绞,西方之地,本就资源贫瘠、生灵稀疏,他与师兄接引苦心经营,才引得些许灵物汇聚,渐成气象,如今却在这场圣人冲突里毁于一旦。
他眼眸泛红,既有对生灵涂炭的悲悯,更有不甘与愤懑,猛地抬首,直视女娲,声若洪钟,响彻天地:“女娲圣人可敢混沌一战!”
那嗓音里,透着孤注一掷的决然,亦含着对公平对决、远离凡世之地的渴求,他不愿再让西方净土承受余波,更要在混沌那无拘无束、可尽情施展拳脚的所在,与女娲掰掰手腕,讨个说法,寻个是非曲直。
女娲神色冷峻依旧,眉梢眼角却满是傲意,她俯瞰着这片狼藉,心中虽对生灵遭劫亦有不忍,可事已至此,亦不会退缩半步。
身为妖族圣皇、人族之母,历经开天辟地、补天救世诸般大劫,岂会畏惧这混沌约战?当下朱唇轻启,声如碎玉:“难道还怕你不成?”
语落,身形腾空而起,衣袂烈烈作响,恰似燃烧的战旗,周身仙光暴涨,裹挟着她赫赫威名与无上威权,当先朝着混沌深处疾掠而去,所经之处,虚空被犁出一道璀璨光痕,仿若为这场决战拉开序幕。
准提见此,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与悲痛,双手合十,默默诵念一段往生咒,为消逝生灵祈愿超度后,周身佛光瞬间炽盛,脚下金莲绽放,托举着他身形如电,追随女娲而去。
转瞬,二人便遁入混沌之中。混沌之地,仿若洪荒巨兽吞天噬地的巨口,幽邃无边,狂暴的混沌气流仿若实质化的黑色巨龙,咆哮翻卷,肆意冲击,时空在这里错乱扭曲,上一瞬眼前还是浓稠如墨的黑暗,下一瞬便是刺目欲盲的能量乱流。
洪荒之畔,混沌无垠,那是一片超脱了寻常生灵认知、先于天地而生的神秘所在。其中,无数世界尚在雏形、宛如泡影,于狂暴的混沌气流里若隐若现、飘摇不定,似随时都会被无尽的虚无吞噬,重归原初的死寂。
准提道人立身于这片混沌,往昔平和的面容此刻满是肃杀与决然。
他与女娲对峙,恰似两尊太古战神碰撞,周身佛光与仙光交织,激荡起的灵力旋涡,让混沌都为之震颤。
论及实力,他心底明白,女娲自开天辟地便身负创世、补天之大功,恩泽洪荒,底蕴深厚,相较之下,自己怕是略逊一筹,若还藏着掖着、不尽全力,此番争斗,结局唯有惨败,沦为诸圣的谈资笑柄不说,西方佛门的气运,恐也得折损大半,陷入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