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缓缓消散,由闹而静的房中愈发静谧,二人久久没说话也没动作。
半晌,卫宁缓缓启眸,暗叹了口气,音通心境。
对世事人心她虽然称不上了解,却难得心思明澈,当然轻易就听出了他琴音中的压抑苦闷之意、纠结无奈之感。
想到他的身世经历,也不禁叹惋。
只是,两人虽然堪称知己,交情甚深,却也不能去左右各自的选择。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谁又真正能救赎他人。
过往种种,卫宁不曾经历,也不会刻意去问,不知道他有什么不快、纠结。
只想想自她来了三界,所见所闻的种种,也猜的到他这许多年,必定是坎坷辛酸的。
这也罢了,毕竟旧情难追、往事成风,多想无益。
卫宁心中隐忧的是,大金乌经历过往种种,要是当真能放的下,那他应该也不会成了今日众人眼中冷心冷面的恶人。
只是人生无奈,经历这许多也是煎熬磨砺。
细观他们之间的交往经历,他是应该是没有能说心事吐苦水的人。
而且他也不是个多话的人,有什么都爱藏在心里。
再听他竟是多年不触这他明显精通深喜的琴,连凭借音律排解心绪都放弃了。
那这许多年,他不是将种种经历化解摒弃,阻挡在外,而是将过往种种辛酸苦涩尽数深埋于心,郁结于内!
这怎么行,郁结于心,滋生心魔,伤身损道行……
唉,卫宁暗自摇首叹息,眉心轻蹙,转眸去看静默半晌的大金乌。
只见他手扶琴身怔忪当场,向来冷硬的眉目间疲态尽显,轻轻蹙起,似乎是陷入了追忆之中。
能看穿人心的黑眸中,一片朦胧茫然之态。
见此,卫宁眼波一转,一扫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