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是那么的轻松写意,跟了主人这么多年,她知道这种笑容是真是的,而不是平时挂在脸上的面具。
想到了刚刚听到的那些话,突然的,一阵酸楚涌上了莫兰的心头,这股子酸扶摇直上,灌入鼻腔,冲至脑门,一瞬间,莫兰不可控制的哭了出来。
“主人.”她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莫里亚蒂转过头,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女仆,突然想到了她似乎也才23岁,无比温柔的笑着,张开双臂将其抱在了怀里。
这一抱,让莫兰恍惚间想到了四年前的那个夜晚,圣恋之日前夕的月色,温暖的灯光,柔软的被子。
她虽然从未奢望,但是自那以后,主人就再也没有抱过自己。
“别难过。”莫里亚蒂笑着道。
“可是.您会为此付出生命”
“人都会死。”莫里亚蒂稍稍的将重量靠在了莫兰的肩头:“你应该能感觉得出来,我现在很轻松。
从我拥有记忆,到此时此刻,我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一个人若是能在完成毕生的心愿后死去,那将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莫兰感觉到自己的眼泪流进了主人的领口,对方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耳畔,很轻缓,很舒适,就好像是疲惫了许久的人终于回到了家中,躺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夜色下,虫鸣和风声,窗外树影轻摇,即将沉沉睡去。
“那一天到来,我能随您而去么?”
“当然。”
莫里亚蒂用脸蹭了蹭莫兰的发梢。
莫兰觉得有些紧张,因为主人的计划是那么的疯狂,又觉得有些幸福,因为从没见过主人如此的开心过,同时又觉得有些冒犯,因为刚才轻轻蹭的那几下,让她想到了缺爱的小猫。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莫兰清晰的看到了许多关于莫里亚蒂的变化。
有一天,他甚至睡到了9点钟才起床。
一些新提交过来的文件他只是随意的翻了翻,并没有着急阅读,而是让莫兰陪他去小院里走走。
两人走到了一片花圃,因为冬雪的原因,花圃里的草开始发黄,一些太阳花枯萎的枝干支棱出泥土,显然已经没有了生气。
“这一茬太阳花枯死之后,耶路撒冷就再也不会播撒新的种子了。”
莫名的,年轻的教皇说起了不着边际的话,他看着远处泛白的街道,那些高大的建筑在细雪之下绽放出的从未有过的别样美感:
“不过,会有各色各样的草木重新长出来,再也不会像过去几个世纪那样单调了。”
他的心情真的很好。
几天后,一架圣教军的运输飞艇在耶路撒冷的城市边境起飞,一间单独的起居室没有被分配任何名额入住,不过也没有人会主动去推开那扇门。
也许是在录入名单的时候出了些差错,也许是有人住了进去,但是某些大人物不像让人知道。
总之,没有任何士兵会特意住敲响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