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华和董鹤看着已经倾倒在海里的主桅杆,董鹤的脸上面如死灰,徐如华的脸上则显得有些凝重。
前桅和尾桅如果在平常时还能借着风缓慢地拉动着海沧船前行,可现在是在战时。
董鹤叹了口气,眼神希冀地望着徐如华,似乎想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
然而徐如华只是再次将腰刀缓缓地抽了出来:“如今之计,唯死战尔。”
说着,徐如华举起手中的腰刀,大声冲着水营的战兵们鼓舞着士气:“主桅已断,正乃破釜之时!贼船不过区区十尔,彼破衣烂衫,我甲坚兵利,何惧之有?诸人当剪逐贼氛,奋勇杀敌!方不堕我乐亭水营之威名!”
“我以乐亭水营把总之名起誓,今日战后,照营中赏格,生者馈赏十两,死者抚恤家人!降贼者死,后退者杀!”
董鹤瞪着血红的双眼亦拔出刀来怒喝:“杀贼!”
“杀贼!”得了赏格允诺后的战兵们在血勇的刺激下各个面红耳赤,扯着嗓子齐齐大喝了一声。
“准备接舷!”
船上的水营战兵们也开始跑动起来,按照日常接舷战的位置站定,另有七八个战兵轮番将火砖、火箭、喷筒等各类型水战的武器放置在战兵的脚下。
与此同时,一阵天鹅音响起,随即一阵沉闷的炮声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仍是右舷率先遇敌,散弹一般的小铅子如同飞蝗一般扑向掩杀过来的海寇小船。
然而海寇小船似乎也早有准备,将蒙了牛皮铁皮的木板高高竖起,虽然将木板炸飞,但后面的海寇大部分还完好无损。
虎蹲炮的装填速度慢,佛郎机此时已经装子筒换装完毕,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一斤重的实心弹丸终于发挥了威力。
一艘贼寇小船的船中心部位中了一炮,不仅将附近趴伏着躲避的海寇砸成肉泥,同时也将这艘小船的船底打出了一个大窟窿,海水咕嘟嘟的从破口处涌入,片刻之后小船便被海水吞噬。
一些海寇落在海中,他们还没来得及庆幸,随即耳边就响起了一片爆竹声,噼里啪啦的,铅子入肉以后,这些海寇才明白原来船上还有鸟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