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竟是下了许久,才慢慢停下来。
张三先出去驾车,白银叶昭随后起身,在门口时差点与个踉踉跄跄的人撞了个满怀,那人一袭白色锦衣已然湿透,却浑身仍然散发着浓浓的酒气。
他低着头,对着两人说了声“对不住”,侧身进了店里,对着里面喊了声:“小二,上一坛女儿红!”
却是脚下一软,噗通坐在地上。
店小二急忙奔了过来,扶起他站起来,道:“客官,今日这大雨,怎么还过来了?”
口气甚是亲切,显见那人是个店里常客。
小二扶着那人坐到方才叶昭白银坐的那张桌子上,随即麻利地将桌子上茶碟收拾干净。
白银与叶昭对视一眼,均是一怔,那人正是江离。
白银皱眉低声道:“堂堂一个首辅,怎么跑到这么一个小馆子里来喝酒?都喝得路也走不稳了,还要喝?”
只见一个掌柜模样的人从里间走出来,那小二正从柜台取了一小坛子酒出来,看到掌柜便轻声道:“那客官又来了,连着这些天,日日过来喝到半夜才回,只是今日好像在别的地方已喝了些酒,看样子仿佛已醉了呢。”
那掌柜转头看看江离,江离却是垂着头一动不动坐着。
掌柜便道:“他衣服已然湿透了,你先去给他弄碗姜汤祛祛湿气。”
小二闻言忙不迭地高声吩咐厨房弄碗姜汤,而后才把那坛酒送到江离的桌上,又好心地道:“客官,我看你已有些醉意,不如少喝一些吧。”
江离抬起醉眼迷离的眼,看了他一眼,道:“你这小二,我又不差你的酒钱,你怎么让我少喝呢?”
夺过酒坛,便要倒酒,谁知他手脚有些不听使唤,把酒倒洒在桌上许多。
“客堂,我来吧。”小二好心将酒坛接了过来,替上倒了大半碗,“稍等下再喝好吗?厨房的醒酒汤马上就好了。”
江离却充耳未闻般端起来那碗酒,一饮而尽,呼出一口浊气,高声叫道:“好酒!”
眼睛似睁非睁,又道:“白日放歌须纵酒,酒能解我千古愁。”
叶昭已走出馆子,白银慢了两步追出来,却一眼看到远处站立的两个人,正是秋林冬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