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盛昭宁强烈要求下,包袱从七个减至五个。
一驾马车停在文庙门前。
徐州的雪很奇怪,在空中飘着时还能看出是雪的形状,素白一片,可落在地上时就变成了一层薄薄的冰渣,寻不着踪迹。
距离春闱还有不到四个月的时间,盛老夫人说什么也要带盛昭宁来文庙祈福。
临出门前,碧云特意为她换了一件厚实的披风,下了马车后,倒确实抵御了不少的湿冷寒气。
一行人拾阶而上,行至主殿。
盛老夫人跪在文师像前,虔诚叩首,祈求道:“文师先祖在上,佑我孙儿会试高中,不敢奢求一甲,但求榜上有名......”
盛昭宁抬头望着那尊铜铸雕像,案上香火鼎盛,四周也多是来祈求科考顺遂的学子,香火不断添进炉内,燃尽又添新,昼夜不止。
盛老夫人跪在案前长长俯首,口中念念有词,拜完主殿又拜次殿,末了又要去找大师卜卦。
宋福站在门口无聊的打着哈欠,倚在门框上呆呆地望着天上雪,半晌才回头朝屋内瞥了一眼,顿时一愣道:
“咦?大公子人呢......”
盛昭宁实在没有耐心跪在这里求神拜佛。
摇完签筒后,盛老夫人全神贯注听那所谓大师讲解签文。
盛昭宁听得眉头深皱,寻隙跑了出来。
文庙建在半山腰上。
撑伞行至山上一处偏僻的角落,远离了庙中沉闷的香火气,雪中微甜的寒风送到面上,打散心头了萦绕已久的浮躁。
白石围栏下,草木稀疏。
盛昭宁凭栏而望,心绪逐渐平和下来。
她从来不信鬼神。
若有神明,那么像她这样罪大恶极之人凭何还会安安稳稳的活在这世上。
若有恶鬼,那凭她手下冤魂无数,缘何不见有谁来寻她报仇?
所以,盛昭宁从不信什么天命既定,神佛祸福。
想要的东西,她从不求人。
可得者争抢,不可得者,便放手。
好过一生纠缠不休。
......
不知过了多久,雪渐渐小了。
盛昭宁约摸着盛老夫人应该也与那“大师”聊得差不多了,便折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