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前,清昱王楠荣秦墨便在她跟前千叮咛万嘱咐,离琴翊琛作为九珠亲王,后宅中每个女子都不是自己,而是身后站了一整个家族,切莫与任何人为难,但我们不惹事,却也不怕事,一切以自保为前提。
所以见到韩静姝,蓝彤鸢朝她善意一笑。韩良娣眼神中颇带挑衅,朝她微微屈膝万福礼,道了金安,轻启朱唇:“自打侧妃进门,这府内就不大太平,前夜和昨夜,都有鬼声出现,侧妃回院可千万要小心,别被什么鬼怪给掳走了。”
韩良娣这话说的颇带挑衅意味,她是手握实权的镇国公嫡女,看不上那空有爵位,毫无实权的清昱王府,更何况在她看来蓝彤鸢不过是个母亲出身青楼的侍妾所出,身份连嘉禾县主都不如,居然能嫁到王府中做侧妃,而他只是个良娣,她不甘屈居蓝彤鸢之下。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这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蓝彤鸢朝她微微屈膝还礼,“多谢韩良娣提醒,只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一直相信,只要行得正坐的直,便无甚可惧。”
说完,在苏禾与绿禾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瑾瑜阁。
韩静姝则头也不回的进了沈卿仪的屋子。韩静姝一改碰到蓝彤鸢时的骄纵跋扈之态,捂着胸口惺惺作态:“见过王妃,这两日府中一直有人在不停的喊自己的孩子,听的妾身心里发毛,妾身想求王妃殿下庇护。”
府上的女人一多,便全是戏。沈卿仪冷眼看着韩静姝的做作之态,心下冷笑:不愧是镇国公嫡女,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一把好手。刚刚门外的那一出,她全都听见了。她更好奇,韩舒瑶前一刻还对蓝彤鸢含沙射影,转头在她这儿就作出一副小女儿状,变脸的速度如此之快,让她佩服。
她还记得蓝彤鸢进府那日,在祠堂时,第一次听到那鬼声时,文官之首严相之女严心莲是真的被吓的花容失色,脸色惨白,不停的往离琴翊琛身边躲。而这韩静姝全程一副极为镇定的表情。当时的她还赞叹过,不愧是镇国公府出来的,颇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
如今韩静姝又摆出这副样子,这姿态转变的太快,沈卿仪来不及消化,反而让沈卿仪心生怀疑。她想看看韩舒瑶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便和颜夜色的说道:“妹妹无需惊慌,殿下一直说,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鬼怪,不过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若妹妹实在害怕,今夜就委屈妹妹在我这厢房中委屈一晚。”
韩静姝大喜过望,起身行礼谢恩:“妾身谢过王妃殿下。”
可沈卿仪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脸色微微一变。“心桐、心蕊,你们二人去将楠荣侧妃与严良娣都请过来,就说这几日府上不太平,为保府上女眷安稳,让她们今夜暂时来我这主院委屈一晚。”
韩静姝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强行镇定的说道:“王妃殿下,我们几人都挤在您的院子中,会惊扰您休息的,我看还是算了吧。”
沈卿仪微微一笑,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哎,韩良娣说的是哪里话,吾身为三殿下正妃, 如今殿下忙于公务,吾与殿下夫妻一体,自然有责任为殿下管好后院,护好府上女眷,才能让殿下无后顾之忧。”
沈卿仪毕竟出身大理寺少卿府,未出阁之前,也随着父亲查过不少案子,练就了一身观察推理的本事。韩静姝的神色变化,未逃过沈卿仪的眼睛。沈卿仪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离琴翊琛正在尽全力与背后之人博弈,后院之人不思如何为君分忧,反而为自己的私欲添乱,士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