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泰小小的身子,微微的弓了起来。耳朵紧紧的贴在门上。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只记过了良久,才听见他阿玛常常的叹了口气。那一口气仿佛也充满了诸多的无奈。“夫人,你以为我不想吗?论武功,他们兄弟二人不相上下。论文学,尔泰偏偏更胜一筹。若可以,我怎么会不想我的两个儿子都屹立在朝堂之上?可你也知道,皇上最是多思多疑的性子。前几日,江州的一个巡抚,他的两个儿子都在朝堂上。这本是一件极为光耀门楣的事。但偏偏他的一个儿子看了几本杂书,甚至觉得其中的话说的十分有道理。皇上那段时间就一直在搜罗跟那本书有关的人。而后来那个大人就直接辞官告老还乡,而他的儿子也有了牢狱之灾。我们家不像是其他的那些百年大族,也更不是从龙之功的功臣。一切都要未雨绸缪,小心谋划。”说完,安静,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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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隐隐约约传来额娘抽泣的声音。尔泰皱着眉,听了很久。小小的人儿似乎也知道了愁绪。他慢慢的从门上迈下来他的那只脚,蹑手蹑脚的走回了他的院子。当做从来没来过这里的样子。
只不过从那天之后,尔泰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他对这些文学武功并不感兴趣的样子。反而掏鸟蛋斗蛐蛐是他的兴趣一般。福大人见此也慢慢的歇了培养二儿子的意愿。转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大儿子的身上,对他严加苛责。文学武功都要求他做到完美。
尔泰还记得小时候他哥还来过他的院子,控诉了一番,为什么他不用在学堂上那么认真的听课?为什么阿玛不会对他动辄打骂?为什么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说到最后,他哥一副说累了的样子,直接趴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而尔泰则爬到院子的那棵大树上,静静的靠着。望着天上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心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他后悔吗?他也说不清,道不明。想起那一晚,他偷听到阿玛和额娘的谈话,他又默默的坚定了自己接下来执跨的样子。但是他会在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角落,默默的练习着武功,晚上默默的温习着师傅留下来的功课。
而后,少年们逐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方向。尔康便在这个时候,入宫当了皇上的御前侍卫。这些年,因为皇上信任福伦这个臣子的缘故,也连带着他的儿子也很信任。
故而走到外面,不管是茶楼还是饭馆,都能听到人们隐隐约约的论谈声。无非就是说福家的大公子是那样的举世无双,德才兼备。而福家的二公子就是那样的执跨子弟,幸好福家深得皇上信任,不然就福家二公子那样,估计家也得败的差不多。
但他们忘记了,又是他们谈论最多的是那位福家的二公子,是那样的机敏,聪慧。将来必定在朝堂上绽放出属于他自己的光芒。
可能是时间的推移吧!时间确实能解决很多事情,也能让人淡忘许多事情。那位天之骄子的少年,渐渐的还是沦落成了纨绔子弟。就连尔泰自己都说不清楚,有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入了戏?成了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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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见他盯着一处发呆,也没有出声打扰。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属于自己的小心思。没必要,所有的东西都刨根问底的了解清楚。但看着少年那一张面目如画的脸,看着那秀气的眉毛,好似打了个结一番的皱着。
安可忍不住在他面前晃了晃,依旧是很轻的声音喊着。“嘿,你在想什么?想这么久?”
尔泰的思绪慢慢回笼,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看着身旁这个明艳的姑娘。“想的是骏马场也不知道有没有弓箭,想请郡主指一番。”他不想再藏拙了,不管是为了福家还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他都要拼一拼。哪怕和他哥争,他也要搏出一个前程。
安可虽然不知道这个福尔泰脑子搭错了什么弦,竟然想到这个时候向她指教弓箭。但她也很有兴趣,就是了。他想知道这个表面上执跨,背地里藏着的少年,究竟是什么样的。“好啊,那不如就去旁边的山庄吧。正好,隆德山庄正是皇伯伯前些年赏赐给我的。我们去叫上永琪和晴儿,一同去里面跑马射箭,晴儿可以在一旁给我们当裁判。”心动不如行动,安可是一个说一不二的性子立马给迎风解开了缰绳。紧接着跨上了迎风,快速的朝刚刚他们的所在地冲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