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七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天空电闪雷鸣,恐惧和阴冷笼罩着整艘巨船,而他就站在桅杆之上,拉弓对准了想要靠近他的恶灵。
雨势渐大,船身摇摆不定,他看到了许多熟人,试图从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可是,谁在开船?
头顶的金阵忽明忽暗,原是阵外的活尸不停冲撞,似乎下一秒就要闯进来了。
造成这场灾难的主使究竟是谁,南初七偶然看到,破碎的甲板上,站着一个与周身环境完全不符的人。
邪风卷起了那人的衣袍,却看不清对方的脸。南初七有一时的走神,神秘人就此隐没在雨幕中,再也不见了。
奇怪。
他睁开眼,房间犹如坠入冬夜般寒冷,不知自己何时睡了过去,他明明记得不久前还在和姜云清说话的。
可是,天居然黑了下来。
他们睡了整整一天。
那场梦境好像两年前上船的画面,但南初七知道不是,因为他看到了很多现在的人,包括姜云清。
所以他才觉得奇怪,这该不会是一种预兆吧。
一瞬间,南初七想起了梦境成真的抱子坞,梦见姜云清出事,似乎就是从这艘船开始的。
没想到时隔多日,竟然还能梦到后续。
为什么,为什么。
南初七感到心悸,他想不明白是走了哪一步造成这样的局面,那个看不清样貌的人,直觉告诉他就是对方带走了姜云清,那人要做什么?
少有的恐慌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若不是姜云清抓住他,他还陷在现实和梦境之间,思绪回笼后,两人都发现这里实在太冷了。
火炉已经布上一层寒霜,美妙的冰花顺着缝隙生长,从地板一直绵延到床脚来。南初七看向窗户,才六月的笑城居然下雪了。
这是...什么?
或许早有预感,但正是这种毫无征兆地突变,让人措手不及。
唯一的感知就是恐惧,来源于未知,也来源于气温的骤变。
碎冰的声音越来越近,姜云清最先反应过来,他拽着南初七迅速下床,在冰冻之前脱离了被褥。他很肯定,落霜并非幻觉,这就是现实。
“去找明四。”姜云清担心明芃的安危,他拿上清虚,怎奈屋里结冰的速度太快,不过穿鞋的时间,寒霜把木门的缝隙都堵死了。
除了无尽的寒意,这里似乎还夹杂着别的东西。
咔嚓咔嚓——
木窗突然破开,墙壁、地板,乃至头上的顶格都已经生出冰花,它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刃,张扬的冰锥直逼脚底,如果他们再不离开,极有可能也变成一座冰雕。
很美,但也十分诡异。
两人想尽办法敲碎门边的冰块,随着周身气温的不断下降,已经不适合常人所待,因此关节有些僵硬,可木门冻得太死,脚下积满了雪霜,怕是把剑削钝都开不了这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