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落面不改色地解释:“我看你坐在这很久了,以为你工作呢。”
开玩笑的,他真觉得付清乐艳福不浅,自己搞行为艺术就算了,旁边还并排坐了个绝世大美女。
当付清乐和她的视线交错,又双双别过脸,沉默且倔强地坐在街头,谁也不肯先让步。
提问:如果街上掉了个值钱玩意,怎么才能在别人看不见的情况下顺利捡走?
像这位漂亮姐姐一样,用脚踩上去,然后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捡起来。
付清乐盯着她的脚已经很久了,现在不光她不能捡,他也不走,大有种一辈子都僵着的固执。
她脚踩的是经过毒树蛙常年浸泡的干蛇皮,付清乐要做的毒药就差这最后一份材料,但店家表示只剩一片了,没法马上进货,付清乐等不了,谁知风一吹落到地上,被她踩中了。
付清乐指指她的左脚,到目前为止第一次主动出击:“看看玉足。”
她说:“我觉得我们有点暧昧了。”
秦昭落看了会热闹,他此番出门是为了买东街糕点帮世子哄白月光的,突然觉得这两人光坐着很没意思,还不如回去当块背景板。
该死的奴性啊。
付清乐收好秦昭落丢的铜板,抬手唤来包子铺的伙计,决定午饭晚饭都在这里解决。
转头一看,发现姑娘已经在颠勺了。
瞧见她吃得这么好,付清乐默默捏紧了手上的包子。
很好,纷争开始。
付清乐认真和大爷下棋,好不容易才走出一步,身边的姑娘就先打了地铺,身前立着一块“午休没死”的木牌,优雅地盖上被子睡觉。
他趁这段时间抬起姑娘的玉足,姑娘问他做什么,他说帮她按摩。
“右脚吧。”
“左脚不需要吗亲?”
“不用了谢谢。”
她的左脚仿佛钉死在了地上,根本不让付清乐有任何靠近的可能,是以两人一直耗着,耗到大爷收了棋盘准备走,他唯一的娱乐项目没了。
付清乐攥紧拳头,好,很好,跟他比是吧?
于是在游人如织的街头上,莫名多出两家暗暗较劲的小摊。姑娘挂了块河仙手艺人的招牌,她做的糖人又好看又好吃,小娃娃们都很喜欢,半天下来收益还不少。反观付清乐,屁股底下坐着“此处禁止摆摊”的牌子,他眉头一皱,把算盘打得啪啪作响,六爻卦术张口就来,替人算命相当准。
祖师爷说得对,有技在身怎么都饿不死。
值得一提是,他用来算卦的木签是从姑娘那抢来的。
附近有家生意很好的茶舍,不止茶博士制得一手好茶,香气馥郁,说书先生的故事也十分精彩。付清乐专门买下一套茶具,像模像样地学了个十之八九,姑娘默默瞧着,成为第一个品尝付氏功夫茶的客人。
“怎么样?”
“挺好。”
付清乐喝了一口,脸色骤然大变,“好苦。”
这茶压根就不好喝,姑娘骗了他,他只能全部倒掉重新煮一壶,不曾想来送茶叶的是谢长期,他才知道谢宗主就是那位茶博士。
秉承着来都来了的道理,付清乐便向谢长期请教该怎么煮茶,说到最后,谢长期突然问他纸和笔从哪来的。
许是察觉到某人的目光,姑娘也转过了脑袋。
她在画画。
用笔将眼睛看到的事物记录下来,她画街道,画行人,也画正与谢长期说话的付清乐。
紫衣鲜艳如霞,和付清乐的容貌一样令人难忘,衣摆处远古的秘文在阳光下闪烁,只有细心观察过才能画出那些复杂的图腾,不说情投意合互相欣赏,但认真听对方说话的付清乐的确是很吸引人的。
银饰被风吹响,最终定格在一方白纸上,她一笔笔勾勒付清乐的虎耳,用别样的方式让他永恒。
也许她眼孔浅显,只瞧付清乐的皮相,她觉得这人的眼睛生得很好看。
像南海明珠。
茶舍的说书先生正在讲故事,付清乐又有新的娱乐项目了,坐得最远叫好声最响亮,偏偏情节一到精彩处就戛然而止,说是稗官还没寄新话本过来。
付清乐转头一看,姑娘伏在桌上已经整理出一沓纸,交给了茶舍的伙计,她说:“新一册都在这了,刚刚完结的。”
当两人对上目光,付清乐立马别过脸哼了一声,往后半撑着身子,“走着瞧。”
姑娘不止手艺巧,创作能力也一绝,她写书写谱,传遍了河仙城。两人分明同坐一处,但有时候,她其实不知道付清乐在忙什么。
她偶尔偏头,瞧见付清乐正对着曲谱偷偷练吹笛。
被发现了,付清乐心虚地把谱子藏在身后,又指指她的脚,“你下面藏着什么?”
姑娘摇摇头,“没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