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逼得楚霄无路能走,可他还有将星旗,难抵他道行高深,起义军的围剿并不顺利,竟险些让他绝处逢生。若非最后他只要谢长期进去,恐怕今日一切努力都得化为乌有,众人在山下的论功也成了笑话。
或有可能,他自知强弩之末,索性留下那么一点悬念,让后世自己猜吧。
至于为什么非要谢长期进来,因为他发现那群人中只有谢长期和自己最熟,想着最后一面见的是对方也挺好。当然了,若有别的原因,谢长期只会觉得恶心。
楚霄依旧坐在他的王座上,过去他在这里看过太多人被拖着进来,他们的鲜血总是染红地毯,成了难以抹平的痕迹,直到现在上面还有指印。当宫殿出现最后一个人时,他也在这里迎接他的死期。
脚步声回响在大殿中,其实谢长期走得极慢,黑缎皂靴紧紧裹着他的小腿,笔直修长,身姿瑰伟;再往上看他腰盘银铃,素白轻铠,不复往日矜贵,但也俊秀。
他没有穿宗服,挂着象征宗门的铃铛,还在腰带上缝了个歪歪扭扭的白泽纹,何必呢。
谢长期低头看着,分不出红毯到底是不是本来的颜色,一路看过去染红了眼,也耽搁了时间,可楚霄还是认为他走得太快了。
停至宝座前,谢长期抬头望他,莫名生出一种他们两个都没怎么变的错觉。
楚霄还像以前那样喊他小公子。讽刺也好,怀念也好,无论他们之间有多少深仇大恨,真正见了面竟是相当平静,至少谢长期没一刀捅过去,或者拽着他破口大骂。
总之谢长期想要的功,楚霄已经放他手上了。不管谢长期承不承认,都是楚霄自己想死,否则他今日绝对走不到他跟前来。
“有什么话坐着说吧。”楚霄朝一边挑眉,端出了几分叙旧的架子,谢长期却说不必。
楚霄不强求,撑着额饶有兴致地问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吗?”
谢长期面上一滞,眼里闪过泪光,接着摇头,“没有。”
沉吟片刻后,他也问:“那你呢?”
所以楚霄只要谢长期进来,他们还真是了解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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