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我买了,就是弄丢了,你让我找找。”一个穿花衣的尖嘴猴腮年轻男子,满头大汗翻着背包。
“没买就是没买,还装什么,补票又不愿意,又不下车,你干脆去死吧。”
花衣男子脸色一冷:“肥头大耳的,你怎么不去死?”
胖胖的售票员妇女立马破防了,暴跳如雷,张牙舞爪扑了过去,对着花衣男子又抓又挠。
“谁是肥头大耳,你说谁是肥头大耳,啊?道歉,赶紧给我道歉!”
本该劝架的乘客,此刻都捂着嘴吃吃笑。
一个四五十岁有些发福的中年大叔道:“你戳到人痛处了,道歉吧,就像别人说你瘦得像吗喽,你也不会舒服。”
中年大叔不说还好,一说吃瓜乘客彻底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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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衣男子忙不迭的道歉,忽然在屁股底下一摸,心中一喜,原来车票在这里,举着车票喊:“票在这里票在这里,我都说我买票了!”
“哼!”
胖胖的售票员妇女白了他一眼,走向车头,走到一半,心下仍旧不忿,回头戳着指头:“瘦得跟吗喽一样,还说我?”
乘客又是一阵哄笑。
“……”赵沧澜苦笑,这不过是和平年代里一个小小的插曲罢了,这就是人间烟火气。战争年代里,国将不国,命不是命,谁会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争吵?
大巴车绕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晃晃悠悠驶出城区。
此时,车内原本活跃的氛围,随着话题的减少,与空调带来的氧气的稀薄,让人顿生疲惫,昏昏欲睡。
将要进入高速公路收费站时,大巴车猛地一个急刹,乘客们一阵惊呼,脖子像装了弹簧一样摇摇摆摆,人又变得精神了。
赵沧澜睁开眼,瞥向车窗,看见三个青年男子,农民工的打扮,各人手里提着一个猪饲料的编织袋,满脸焦急,招手拦车。
估计是在外打工的游子想妈妈了,要坐这最后的末班车回家。
冒着被吊销驾照与罚款的风险,司机迅速打开车门:“快上车,别让交警看到。”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司机在外劳碌奔波多年,深知农民工的辛酸与艰难。
三人跃上车,动作敏捷,干脆利落,他们的身手,与他们质朴憨厚的乡土气息,似乎有些不搭。
同伙里有一个高大的青年,足足有一米九,淡漠地向司机表达了谢意。
那声音,宛如寒冬里的一缕冷风,透着刺骨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