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忙完了,吃过饭村里的女人聚在一起做衣服、纳鞋底。
勤快的男人也会编草鞋,做竹篓。
周围还有一群孩子嬉戏。
陈克他们的马车到村口的时候,不少人开口打招呼,嬉笑里带着一些嘲讽。
每每这样,陈克都窘迫的笑笑,然后快速离开。
“不用太在意。”高娥看陈克有些慌乱的样子。
陈克想了想:“也没太在意。”
他这样想,不过是把现在和自己前世最凄惨的时候做对比,好像就好了很多。
“读书就是读书,万卷书写天下事,只要懂了,那就跻身圣贤身后,也不用觉得曲裾人后有什么,普通人也挺好。”高娥轻松的说。
陈克看着高娥,这两天她说出来的道理总会让人眼前一亮。
“他们也是普通人,可能一辈子出不了合县,最大的计较就是那一亩三分地,能坏到哪儿去?”高娥笑着说。
陈克听高娥这样说沉默了很久。
其实重生之后他是有点恨坝头村人的。
想想前世的嘲讽和冷眼,觉得如果不是那些,他们陈家可能不会那么凄惨。
所以他压根就没打算告诉任何人鱼头坝会决堤的事。
心想着把这些人全部冲走,好像自己的屈辱也一并消失了。
可是听到高娥这样说,又觉得他们好像真没那么坏。
虽然嘲讽他,但是也给过他一碗饭吃,没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大哥说爹现在挺不好受的,让我抽空回去看看爹。”陈克小声说。
“那今天就给爹买二斤酒,你晚上回去看看。”高娥直接说。
陈克意外:“你不生爹的气?”
毕竟表面上是爹把他们赶出家门的。
“那是你爹。”高娥平静的说“我只是和他讲讲道理,一个家若是不讲道理,那就是愚。再好的品德,一旦前面加上了愚,那就是又蠢又坏。”
陈克听的一个激灵,他们一家一味地的想着科举翻身,岂不是就是这个道理?
若不是他娘子提醒,自己重生这一世,估计又要走向另外一个愚。
“娘子,如果坝头村都出意外了,我们帮不帮?”陈克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