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安德县双井村吗?”
“不不!茂森家里已经没人了,多年都不回去了,回我娘家。”
“弟妹府上哪里?”
“静海县。”
陈三爷点点头:“不远。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就是在窑厂认识的,我一直在窑厂烧饭烧水,我本家的一个二叔在营造厂当工头,他给我介绍的这个活,后来,茂森去了窑厂打砖坯,我们就相识了。”
陈三爷终于明白了,当年李茂森逃出双井村后,直接北上,去了香河县打工。
陈三爷看着陈香,又看了看陈香身旁的两个孩子,感慨万千,茂森兄弟成家立业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很快,汽车来到了长乐坊门口,陈三爷停车,让陈香和两个孩子也下来,此刻李茂森也推着独轮车赶上来,满头大汗,但脸上挂满笑容。
陈三爷走过去:“怎么样,累不累?”
李茂森憨笑着摇摇头。
“走!进屋!”
陈三爷领着李茂森、陈香、两个娃娃,进入赌场。
李茂森和陈香有点惶恐,没进过这么金碧辉煌、热热闹闹的地方。
他们难道不知道陈三爷开赌场吗?陈三爷声名鹊起两年了,李茂森没有耳闻?
真的没有,虽同处一个地球,但根本不是一个世界。
当年李茂森为了躲避灾祸,一路北上,跑了700多里地,到了香河县,离北平不远了。
先是在一个叫燕郊的地方打黑工,后来又到了香河县烙大饼,最终在一个窑厂安顿下来。
他隐姓埋名,不敢声张,踏踏实实务工,跟外界也没什么接触。
江湖上的风起云涌、大城市的龙争虎斗,其实跟乡下老百姓没什么关系,老百姓根本就不流动,也没有消息来源,有些人一辈子没出过县,就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劳作生息,偶尔赶赶集,也是十里八乡之内。
外部的信息都是靠本地在外地做生意的生意人带来的,道听途说,没人在意。
而且生意人还不经常回来,一年回来一次。
大家又不认字,也不看报纸,乡下也没报纸,所以陈三爷即便在大洋彼岸都出名了,但在本土乡间,没人认识,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