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9

他打起架来,在同年纪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最后他虽然挂了点彩,可还是撂倒了十几个小孩,大人们听到动静匆匆赶出来的时候都惊了。

好在因为都是孩子,也没有受重伤,就当小孩子间的玩闹处理了,尤其齐棹先一步告状说他们说祁家坏话。

当时祁家再动荡,庞然大物只要没倒下,威慑力也是在的,自然不敢去说维护祁家面子的齐棹有错,一个个地都先跟祁元瑜他们道歉。

齐棹拍拍衣服潇洒地走了,甚至没怎么把这事放心上,祁危不提,他都根本不记得。

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他那一架直接打到了祁危的心里去。

躲在车子里的祁危看着齐棹快准狠的每一个动作,哭了最后一次,就站了起来。

他开始大口吃饭,努力锻炼,开始拼命学习,压榨了自己所有的时间,唯一的休闲方式就是去关注齐棹。

那时因为他跟不上学习进度,所以甚至比齐棹还要低一级,就在一个学校。

他经常看齐棹和同学朋友们一起打球,看齐棹上台领奖,偷偷在食堂看齐棹吃饭……

他很想认识齐棹,可齐棹对于他来说,是宝石堆里最昂贵也最耀眼,甚至那些宝石和他放在一起都是辱没了他的存在,他就算是在喜欢亮晶晶的东西的乌鸦,也不敢去将其叼走,连靠近都不敢,只能远远地看着。

一直看到祁危自己跳级,没法和齐棹一个学校了,他就在假期回来看齐棹。

看到齐棹被确定为beta,被送出国外,他又在分化后迅速开始发展自己的势力时,一边派人做他的眼睛让他看到齐棹,一边发狠清洗着祁家。

他知道祁家混乱,他不能让齐棹在这个时候回来,他一定要让祁元瑜他们彻底为他所用,让祁家其他人都怕他、惧他,绝不敢对他起一点异心,他才敢将齐棹绑到自己身边。

他不想让他的宝石被任何人留下一点划痕。

但这些,是祁危不会告诉齐棹的。

因为他想捧给齐棹一颗至纯的心,而不是阴暗的、充满算计和血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的怪物之心。

.

“……你还记得。”

祁危弯着眼,轻快地给齐棹盛了碗骨头汤:“我很高兴。”

当然高兴,因为那是他们的初识,原来不只他一个人记得。

齐棹是没想到自己就是打了一架,维护了他一次,这份感情就浓烈到延续到了现在,让祁危记了这么久。

所以他轻咳了声,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也没做什么。”

他真的觉得自己没有做什么,如果那天被议论的不是祁危,而是别的王危李危刘危什么的,他一样会出言甚至动手。

齐棹很清楚自己,他小时候就是那种天天嚷嚷着要做正义的伙伴的中二小屁孩。甚至…他以前还想考警察呢。

祁危猜到了他会说这句话,所以他轻笑:“阿棹,就是因为这样,对我来说才格外的……”

他微顿,喉结滑动了一下,才斟酌着用词,没有流露出太多偏执和癫狂让齐棹觉察到异样:“特殊。”

齐棹是不是带有目的的,他能够感觉到。就像他当时一直都知道祁元瑜他们在利用他,可他没有办法。

正因为对于齐棹而言那不算什么,甚至都不会在想到“祁危”时想到这件事,所以他才是那么的独特。

对于祁危而言,齐棹就是给他另一条命的人,是让他真正活着的人。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齐棹给他的。所以齐棹要什么,他都可以给他。

祁危知道齐棹会对这种事有几分无措,他不擅长接受别人的感激,越真挚他就越不知道要怎么办,所以祁危又简单揭过:“明天早餐想吃什么?”

齐棹就在这一句问话中,开始真心实意地觉得就这样和祁危一辈子似乎也挺好,可能因为祁危的厨艺真的太好了。

“想吃馄饨…会不会太麻烦了?我们去买也可以。”

“我会包。”

祁危笑:“不麻烦,正好让你尝尝看我包的馄饨合不合你胃口。”

这话说得,好像要是有一点不如意,就要调整一样。

齐棹觉得怪怪的,但又想大概率是他多想了,因为他实在是很难想象一个人只是因为喜欢就到这种地步:“那好…要我帮忙吗?”

祁危摇头:“不用。”

他随意道:“其实我也是找事给自己做,alpha在做事的时候可以一定程度忽略自己腺体和信息素带来的影响,这也是种治疗方法。”

齐棹似懂非懂:“就类似于干预强迫症患者就是在他们犯病时插丨入一个指令,让他们去做那个动作,以此缓解行为?”

alpha行为学没有教这个啊,可能也是因alpha而异?

齐棹是觉得,虽然祁危是超S级,但并不像传统的说法那样越高等级的alpha越容易失控,他感觉祁危的自制力真的……太牛了。

“差不多。”祁危笑:“所以你不用觉得麻烦我,我很高兴能有点事做,而且是为你做,我就更开心了。”

齐棹:“……”

祁危是真的,随时随地见缝插针。

但齐棹也得承认,祁危这话除了让他有些别扭外,也无端地有点说不出来的……愉悦?欢欣?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反正他好像是被逗笑了一样,略带无奈地弯了眼。

.

第二天早餐齐棹果然吃到了祁危包得馄饨,而且是两种口味的。

猪肉馅的煮了汤,配着标准的紫菜蛋花汤,再放了些鸡精调味;鲜虾馅的馄饨则是做了干拌,用的辣椒,这样可以很好地盖掉水产的腥味……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齐棹喜欢这样吃。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祁危真的了解他至此,齐棹小口喝着热气腾腾的紫菜蛋花汤,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祁危。

祁危吃饭还是那样,慢悠悠地,齐棹和他一起吃饭这么多次,就没见他哪次不是好像没什么太多的胃口一样,但要说吃没吃,也确实吃了不少,至少每一次东西那么多,他们还是光盘了。

齐棹虽然自认自己吃得不算少,但那么一大桌要全部吃完,还是不太行,但他估计祁危和他的食量差不多。

这就不正常了,因为一般来说alpha的食量是要大于beta和omega很多的,因为他们所需要的“能量”更多。

所以齐棹就问了祁危一句:“二哥,是不合你胃口么?”

祁危终于等到了齐棹的关心,他勾唇一笑,这一次的笑没有半分勉强和伪装,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如沐春风:“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某人茶艺不退,轻轻笑着说:“我不是说过我腺体有点小问题么?所以我的信息素总是不太稳定,因为这个,我经常会没有胃口。”

他拨弄着自己碗里的馄饨,其实这话不是假的,他是真的因为这个影响到不怎么吃得下东西,甚至……

“和你在一起吃得还算多了。”

祁危仿佛根本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语调随意而温和:“看着你能让我的腺体和信息素都舒服许多。”

齐棹:“……”

祁危这话是真的……

齐棹的耳廓瞬间就红了,他攥着瓷勺的手都紧了几分,有一种自己好像被调戏了的感觉,但看祁危认认真真的模样,又似乎是他的错觉……?

应该是他多想了吧,祁危说的也是实话。

想是这么想的,但齐棹也是没了声音。

祁危并不意外他的安静,他低下头,带着些说不出的滋味扯了下嘴角。

又是这样。齐棹其实感觉到了,但他又开始回避。

没关系。

还是那句话,反正他已经把人绑住了,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将他的蚌壳撬开,夺得里头璀璨夺目的珍珠。

齐棹默默地吃完了这顿早餐后,才在喝了口清水漱口时,慢声道:“那二哥,你这个问题有办法解决吗?”

正要起身收碗筷的祁危起身,有点小意外了。他微扬眉后,抬手点了点自己颈侧的腺体。